兄弟。”“要是早知如此……我断然不会允许你这样做。”陆长渊沉默,自古忠义难两全,那是他的骨肉血脉,他也痛。
幽州王叹了口气,“长渊,你失去一个儿子,我还你一个儿子,你先别慌,听我说一一”
“陈王与我不共戴天,不将其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只恨!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你膝下只有这一条血脉,说句难听的,他日马革裹尸,谁给你哭丧摔盆?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将孩子给了你,日后于我再无瓜葛。”
“不管将来如何,他永远是你陆长渊的儿子。”思及过往,皇帝威严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当年活下来的那些兄弟们,他个个没有亏待他们,加官进爵,封妻荫子,至少保他们三代富贵无极。长渊封陆国公,世袭罔替。他如今过得很好,有妻有妾,他发妻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的美妾为他生下一个千金,儿女双全,高官厚禄。生前位极人臣,死后入忠烈祠,与他一同,享万世香火供奉。
他自认,对得起他。
他总是不自觉关注陆奉。
他被养得很好,相貌英挺,允文允武。他把幽州军交给他,他第一次上战场,就一人一马单骑闯敌营,斩下多颉的人头。
他十几个孩子,唯独这个被送出去的儿子,最肖他。他或许是老了,总想起以前的事。他这一生有很多女人,那福薄的妾并非绝色,他连她的鼻子眼睛都记不清,却总想起那天殷红的血,和她凄厉地叫喊。她用她的命为他们换来一线生机,她求他,去救他们的儿子。
皇帝曾在文化殿设酒宴,他没穿帝王衮服,一身便衣常服,亲自给陆国公斟了酒。
他道:“长渊,一晃二十多年,时过境迁,我总梦到从前的事。那些死去兄弟们,幼麟、青松,凌峰……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他们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陆国公一如多年前沉默寡言,举杯道:“圣上,往事不可追,您勿伤怀。”
“是啊,都过去了。”
皇帝叹息一声,“当年兄弟们浴血厮杀,才有你我如今的光景。联……我这些年,从不敢忘却你们的辅佐之情。”陆国公道:“圣上待臣等恩重如山,臣也不敢忘却圣上的恩德。”
“既然如此。”
皇帝看着陆国公,眼含殷切,“我待你不薄啊长渊,你如今儿女双全,膝下承欢,那你、你能不能一”一一能不能,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啊?
皇帝眸光含泪,陆国公闷声喝酒,两人不欢而散。皇帝动了心思,一发不可收拾。他想,他会给长渊很多补偿,加封异姓王,赐免死金牌、丹书铁券,他什么都愿意。他是天子,承受天命,富有四海,没什么是他拿不起的。
可他没想到,长渊,没了。
急病,太医赶到时,身体已经僵了。
皇帝看着在棺椁前披麻戴孝的陆奉,几番嗫嚅,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
当年那些兄弟们,又走了一个。怪不得天子自称“寡人”,寡人,寡人,他当真成了孤家寡人。当年那一轮荒凉的圆月下,他说让这个孩子为长渊哭丧摔盆,竞一语成谶。
后来发生太多事,陆奉断腿,性情大变,执掌禁龙司,今年他的妻子再度有孕,皇帝才恍然惊觉,他这个儿子,已经快到而立之年。
他也垂垂老矣。
在有生之年,他能听他叫一声“父皇”吗?皇帝叹了一口气,缓声叮嘱,“此行路途遥远,你带上禁龙司的精锐,遇事不要逞强,千万小心。”“臣遵旨。”
陆奉神色并未波动,他抬头,忽地问道:“京城继续盯?”
他说的是城南的小巷,虽说现在还未有动静,陆奉总觉得能引出大鱼。
陈王手段阴毒,喜欢对老弱妇孺出手,其余孽,未必没有其父之风。
皇帝顿了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既然交给你了,朕不过问。”
他不喜欢江婉柔,更厌恶江婉雪。这些个女人,个个都是红颜祸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