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2 / 3)

,宜静不宜动,再者学习不差这一时半刻。你去了,回来给我转述也是一样的。”

裹儿道:“圣人都说要多读书呢。”

仙蕙悄声说:“圣人都知道你淘气,我跟着去不好,不好。”

两人出了门,看见被打发此地等候的宫女,领着一起回了院子。两人从前院经过,被韦淇看到,骂了几句,她们手牵手嬉嬉笑笑回到东配殿。

两人睡下,和往常一样睡在一张床上,以便说悄悄话。仙蕙长吁短叹,耳语说:“明儿该下来了吧。”

光在大臣面前过明路,没有圣旨不算事啊!仙蕙知道便是爹娘没说,肚子里也是着急的。

裹儿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床帐,仙蕙推了推她,道:“你也来说说。”

裹儿想了想,不知所谓地说了一句:“圣人福寿绵长。”希望圣人能活得久些,他阿耶所凭借的只有先帝临终钦命,但什么大义正朔都比不上禁军在手,来得踏实。

仙蕙听得一头雾水,但这是宫中,必要谨言慎行,故而回了句:“圣人定能长乐无极。”说吧,两姊妹就睡去了。

却说武承嗣出了宫刚上马车,就几乎栽倒,幸好有武三思扶着。他脸色蜡黄,唇无血色,捶着胸口,绝望道:“武周……武周完了……”

武三思默然不语,良久道:“阿兄慎言。”

武承嗣哼了一声,摆手叹息:“我不成了,你将来该怎么办?”

武三思回:“谁敢违背姑母?阿兄也得为延基他们想想。”

武承嗣捶胸道:“咳……左不过把这些年的情分换个公主嫁进来。”若将来世事变幻,至少能留武氏一条血脉。

武三思问:“阿兄中意哪个?”

武承嗣惨笑回:“储君贵女岂容我们挑挑拣拣?”

武三思皱眉思索:“我听闻庐陵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必得嫡出郡主为媳才好。可惜啊,不得嫁女……嫁女只怕也不中用。”

说好点庐陵王和王妃伉俪情深,说不好听点庐陵王妃瞧着是能做庐陵王的主。

武承嗣缓了又缓,道:“罢,罢,罢,我死了,腿一蹬眼一闭,说不定是件好事。”眼不见武家家世败落亲族飘零这一堆的心酸事儿,可不是一件好事?

武三思劝慰:“阿兄,何必说这些不吉之言?”武承嗣闭目不语,武三思被武承嗣的言语触动,惶惑不安,也默然不语。

与阿兄分别,回到家中就看到武崇训期期艾艾上来,说要为小县主做向导游览神都的事情。

武三思的胳膊撑在小几上扶额,听了他这般说,叹气不已,只叹得武崇训心惊胆战。

不仅武曌感慨后继无人,武三思也感慨后继无人。他虽不是君子,但肚子里弯弯绕绕,把姑母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又能屈能伸,不说是豪杰,怎么也算得上枭雄吧。

可恨生的儿子们要么是纨绔一事无成,要么就像崇训这样乖得像条小狗,连那乡下来的小丫头都把他支使得团团转。

武三思感到一阵无力,想发火又不知从何发起,罢了,罢了,连阿兄都争不到皇储之位,更何况是他?

“你……”武三思才说了一字,就摆手道:“你回去吧,我来办。”

武崇训神色明显一松,抬脚走到院门口,又听长随喊道:“世子回来,王爷有请。”

武崇训折返回来,只听武三思吩咐了一声:“你拟个章程,明日一早给我。”

“是,父亲。”武崇训道。武三思挥手让他离开。武崇训回到院内,绞尽脑汁拟游览神都章程。

家宴次日,皇嗣李旦依然在东宫软禁,李显依然没收到圣旨。

武三思踌躇半响,还是硬着头皮,将润色的章程托上官婉儿交给武曌。

武曌哪里耐烦看这些东西,便指了宫女,送到李显的院子。李显得了从圣人来的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圣人没有忘他,又按耐住躁动的心。

十多年就等了,这些天难道就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