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事有眉目了。”
仙蕙笑嘻嘻地看着裹儿,倚在廊柱上,问:“你拿什么谢我?”
裹儿想了一下,哼一声,道:“又不是你做的,不过你先得了信儿,就过来换人情。”
仙蕙泄气道:“没趣。”说罢,又兴奋道:“你出去玩,带上我,好不好?”
裹儿摇头道:“你平日就懒得动,去做什么?”
仙蕙哼道:“你要不带大姐,要不带八娘,怎么就不带我呢?”
裹儿瞥了她一眼说:“既然知道,又何必和她们抢?”
仙蕙一边拉着裹儿往外走,一边道:“我想清楚了。”
裹儿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认真说:“你可是认真的?”
仙蕙笑回说:“我想得再清楚不过了。”
裹儿回:“你这样说,我就当你认真了。”
仙蕙露出微笑,嘴角漾着浅浅的梨涡。她刚才可看到了太平公主的气度和权势,并且深以为然。
正说着,忽然听到读书声。仙蕙扭头看裹儿朝传出读书声的方向努嘴,裹儿脸上一喜。
全家什么都没带就进了皇宫,李显、韦淇和儿子们因为避嫌,除非圣人有诏,否则绝不出门。连儿女们的学业都停了。
得了圣人的话,重润最近都抱着史书读,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跟着读。毕竟圣人都说了,要多读史书,以史为鉴。
不过,裹儿读了几日,始终觉得读得浅、典章制度地理沿革人物脉络事件由来只通了六窍,迫切需要老师带着学习。故而她找人问问宫中是否有老师教授学生。
这宫中当然有学堂,不仅有,而且师资力量也强。毕竟掖庭之中走出一个上官婉儿,下一个上官婉儿焉知不是她们?因而宫女们对学习之事十分努力刻苦。
裹儿和仙蕙随意挑了个人多的屋子,在窗外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夫子身边的方寸之地,讲台过道窗台竟都挤满了人。
仙蕙低声说:“她们难道不当值?”宫女除了过分小的,不论长幼都要当值。
裹儿说:“怕是下了值。咱们去后门听听。”因听课的人多,殿内的长窗都大开。
裹儿拉着仙蕙就站在靠后的门边,静静听着。听了几句,才明白夫子讲的是秦李斯的《谏逐客疏》,正讲到裹儿的心坎上。
这夫子才学渊博,旁征博引,一篇“普普通通”(并不普通)的奏疏竟然让他讲到秦国的富强之路,其他六国的衰落,乃至天下一统。
裹儿听得心服口服,韦洽才学不错,但与他相比……裹儿不想拿两人相比。若是堂舅舅韦洽有才能,不会随他们一起流放的。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等夫子宣布下课,裹儿才回过神来,转头见仙蕙也是一脸意犹未尽。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便是没有黄金屋,为着这些也要好好读。”仙蕙现在深愧以前读书少,不一会儿又理直气壮起来,肯定是以前的夫子水平差,讲课都讲不出韵味和趣味来。
“明儿,我也过来听。”仙蕙道。
一个路过的宫女插了一嘴道:“王夫子一旬才过来讲一次。你们是新来的,难道不知道这个?”
裹儿凑上去笑说:“对,我们才来。姐姐有课表,念在同窗之谊,借我一份呗。”
宫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只见品貌不俗,头上簪着牡丹花,插着几支鎏金花树钗,身上是六七成新的衣服,微一思量,就笑说:“我这里有一份送与你就是。”
说着,就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裹儿,裹儿笑着接了:“谢谢姐姐。”
宫女点头告别:“不用谢。”
裹儿展开纸张与仙蕙头对头看起来,那纸泛黄,上面按旬写了课名和地点,有几个专门圈起来,其中一个就是今日的这堂课。
看完,裹儿折起来放到袖中,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回去我抄录一份送你。”仙蕙想了想,拒绝了。
裹儿面露疑惑,只听仙蕙说:“咱家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