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
那时候,他已经十三岁,和高胤一样,幼时便吃了用天女之血炼制的,易经洗髓的神药,已有一定的武道修为,收拾几个太监不在话下。
太监们打不过他,也不敢对他下杀手,怕自己哪天真的被一刀剁了给埋进土里成了花肥,为了满足他,只得让他把苏宸妃的尸体埋进土里养花。
经此一事,他就翻身做主,拿捏住了长乐宫的人。
母亲过世十二载,谢长恭才能来拜祭。
他颓然跪下,朝着繁花之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塞北七城的军队,已经将皇宫完全控制。
兵士们举着火把,将长乐宫外的长街照得亮如白昼。
谢长恭走出长乐宫,向太后的长信宫走去。
昨天傍晚,太后喝了华神医调配的药,陷入了深眠。
算着时间,她现在该醒了。
一觉醒来,天翻地覆。
她此刻的表情,谢长恭不想错过。
长信宫大殿,太后被丢在冰冷的金砖上,尚在熟睡。
李长海跪在地上,因为极度的恐惧,全身不停地打着摆子。
孝康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煞白。他双眸凝定似的,紧紧盯着太后,神色十分复杂。
这是给了他生命的母亲,也是一直在索他命的阎罗。
未登上皇位之前,他虽是唯一的嫡子,却不受父王宠爱。
他生来活泼好动,在长信宫中攀高爬低,掏鸟窝、捉麻雀,什么好玩玩什么,活得肆意畅快。
那时候,他还时常偷溜出去,找兄弟们玩。
大哥高胤稳重好静,时常替他收拾烂摊子。
三弟高皓和他一样贪玩,闯祸了就一起找大哥帮忙。
那时候大人们的恩怨,并没有影响到孩子们。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可他的母后不这样认为。
那时候,长信宫中偷偷立着一个牌位,是他那未能出世的哥哥。
每个夜晚,母后都会抱着那个牌位,将她痛恨之人的名字,一个一个念完,然后对他们施以最恶毒的诅咒。
母后说,哥哥是被她诅咒的那些人害死的。
可他却听说,哥哥滑胎,是因为母后为了给外公和舅舅争权,太多操劳所致。
他不知道哪个是真相,但从母后对待他和对待外公舅舅们的态度来看,他觉得操劳滑胎更像是真的。
母后对日日陪在身边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却对着外公舅舅们来信里的只言片语,涕泪交零。
他茫然无措的,被母后送上了帝位。此前的他,身体康健,极少生病。即位后的他,身体日渐虚弱,大限将至。
他知道母后贪恋权位,可未曾想到,她会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毒手。
很久之后,他才幡然醒悟,母后一直都只是韦氏女,而不是他高勃的之母亲。
现今母后沦落到这个境地,他心里竟只有一切都结束了的轻松释然。
他终是彻底放下了这段母子孽缘。
谢长恭踏进长信宫,身后跟着高胤。
李长海对高胤并不陌生。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长信宫,替太后看看,高胤是不是还疯着。
他被高胤扔过鸟屎、拔过头发、烧过衣服,他对高胤的疯状,记忆犹新。
他震惊的看着,谢长恭坐到了长信宫大殿的主位上,而高胤,坐到了孝康帝的旁边。
骤然间,他全部明白了。
好一出李代桃僵,竟骗过了所有人。
太后尤在睡着,长信宫里的人却越来越多。
当朝重臣、宗室长辈,还有被太后下令禁足在王府里的宣王,全都被半推半绑的,送来了这里。
偌大的长信宫,竟快要挤不下。
长信宫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