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从你进了牢房之后,我与萧风的对抗减少了,这并非万岁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方岁才把你放出来,并且恩荫你为中书舍人。
因为方岁知道你对萧风不满,必然会对抗萧风的。
其实,我确实预料到了这一点,这段时间才会故意示弱的。
我越示弱,你出来的就越快。”
徐想了想,笑道:“万岁这么想也没错,我就是不服萧风。
他太狂要,太自中无人了,活脱脱一个新夏言!!天下有才之士多矣,怎么就他是大明的救星吗?父亲科举高中,由翰林而次辅而首辅,不比他资历强?高拱、张居正等人,哪个不是饱学之士,能臣干更?他年纪轻轻,秀才之身,凭测字幸进。
殿试时凭一言合圣意而成探花授高官,文凭搬倒严高交子高升次辅,大殿上称师兄需不行君臣之礼那些仗是靠他打赢的吗??那是将士们打赢的!严家父子是他搬倒的吗?那是万岁见严党无用而弃之罢了!他的功劳,不过是方岁有意送给他的,扶持他以抗衡严党。
如今严党没了,萧风就成了萧党。
万岁见父亲独木难支,起用找来协助父亲,对抗肃党,平衡朝政,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徐阶叹了口气:“方岁想拿你当刀,来对抗萧风,你似乎并不觉得危险?”
徐播昂然道:“天下百姓,文武群臣,哪个不是万岁的刀?万岁手里的力多了,谁能被选中就是机遇,有多少把力一辈子出不了鞘,只能锈死在力鞘中。
能有机会被拔出来的,自然就该横扫于车,做一番事业何况,能被拿来用的刀,自然就会被擦拭,被研磨,渐渐被当成宝贝,当成依仗,严嵩当初不也是如此吗?”
徐阶冷笑道:“你既然看到了严嵩和严世藩后来的下场,还觉得这是好事吗?”
徐播笑道:“父亲,人不能因壹废食。
严嵩倒台,是因为严世藩胡作非为,关怨人怒。
若是严世藩肯做收敛,不一再犯下大错,以严嵩当时的势力,又岂是萧风能对抗的?父亲才能,远胜严嵩,儿子不才,也不比严世藩差。
只要我父子同心,掌权而不行罪,必可得严嵩之福,不蹈严嵩之祸。”
徐阶想了想:“你想的倒挺美的。
殊不知我虽为首辅,实力却仅限于朝堂一隅。
萧风虽为次辅,势力遍布关下。
以当前之势而论,萧风才是当初的严党,可萧风又不是严世藩那样的疯子,他只立功,不犯罪,你如何争锋?”
徐播冷笑道:“萧风确实比严世藩聪明得多,可他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他不犯罪,却犯错,在方岁面前,有时候犯错,可比犯罪要更可怕。
父亲宦海多年,自然比儿子更清楚。”
徐阶默然,他知道儿子指的就是这次平反夏言之案。
实话实说,他也不知道萧风是搭错了哪根弦,非要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夏言全家都死光光了,就是平反了又能有什么用,可你这么一搞,不管准备了多少铺垫,给万罗多少台阶,万岁都不会高兴的,哪怕是用上万试万灵的胡萝下,说平反冤案是为了万岁的修道气运,也只能是让万岁从道理上明白,但从情感上仍然是会扣分的。
这个道理就比较复杂了,需要牵个例子说明。
比如你家孩子是个熊孩子,偷别人东西,别人抓到后捧了他一顿,然后归还给你并且苦口婆心地告诉你: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
小时候打人,长大了杀人。
小时候偷进女厕所,长大了偷进直播间……你肯定知道对方说的道理是对的,理智上也是感谢对方教育了你的孩子,防止你孩子走上犯罪的道路。
但你的情感上就是会讨厌对方,因为他打你孩子了,让你没面子了。
这很不讲理,但也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