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奇遇 (二)(3 / 7)

这个时候有个船工问:海老大、金老大:阿茂同阿寿仲未返伲啵,唔等埋佢呀?

唔使等佢喇,佢要“听日”下午先至返嚟,等得佢伲我哋又要拖多一日,等下叫司良大爷写个“地步”畀“大声公”,佢返到嚟唔见我哋哽去揾“大声公”问嘅,到时“大声公”畀个地步纸佢,等佢按地步纸自己搭渡去就得喇。

係啊海老大,我哋“早啲开薪”早啲揾钱,宜家我哋都食饱饮够喇,我哋返船啰!

船老大看见大家都很懂他的意思就对我父亲说:

司良大爷:我睇大家都食饱饮够佐嘞,啲家都咁夜嘞,“大声公”都侍候佐我哋成晩嘞,我哋就唔好再辛苦佢啰!係唔係啊“大声公”老板?海威边说边向食店老板打眼色,意思是:你赚得差不多行了,不要再让我们的米饭班主再多破费了,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父亲家底有多厚,产业有多大,也不知道他是老板还是老板的太子爷,所以、不想让他破费得太多。

这“食客如归”餐馆老板与这些船工都是同一村庄的人,往常“有薪开”的时候这些船工没少帮衬他的生意,他现在拾分理解“海老大”的心思。他现在听到“海老大”如此说就会意地对正在后栏忙碌的媳妇儿说:

阿娣:你快啲去攞番70蚊畀阿司良大爷。乡下人做事就是那么成实、那么的纯朴,赚钱归赚钱、不能没有成信,他们做事做人讲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顿晚宴虽然很丰盛其实用不了多少钱,一只七八斤重的黑鬃鹅在集市卖最多五蚊,一只三四斤的水鸭两蚊多,一只五六斤的大骟鸡也只不过三蚊多,蔬菜一蚊买一大箩框,那埕“肉冰烧”是送的,还有那些河鲜也值不了几蚊。因为当时珠三角江河里的水生资源拾分丰富,野生的鱼虾都是不那么值钱的,满打满算连茶水米饭人工也就是五六拾蚊。本来餐馆老板听我父亲说要加菜添酒整个人都兴奋了,后来看见“海老大”不让新东家多破费,只好有些失落地把剩下的钱退人家。

店家老板面部的细微变化让我父亲觉察到了,马上说:陈叔使乜咁客气,我哋辛苦紧你一晩,依啲尾数就当我哋请你同阿婶饮茶喇。

噤点得嘎!数还数路还路,你哋钱用佐一半都冇,剩低的钱你一定要收返,你以后得闲请阿叔阿婶饮茶另一会事。

无耐、我父亲只好说:陈叔、阿婶:钱我点都唔要咖喇,至多噤喇,阿婶你去帮我再劏两只骟鸡,一框菜,再攞几埕“肉冰烧”噤就算嘞。

噤都促仲有廿多卅蚊剩啵!

噤就“听日”阿茂阿寿嚟到,你帮我畀个“地步纸”佢,另外一人畀拾蚊佢做水脚就係喇,唔好再计喇。

餐馆老板见我父亲这么大方豪爽就不再客气了,正所谓劏鸡快过扫地,不一回老板娘就把鸡和菜都弄好了,老板又对媳妇儿说:

阿娣:快啲去劏两条大鲩鱼畀司良大爷佢哋攞返去宵夜。

老板娘正要转身到厨房杀鱼,我父亲马上拦住她说:

陈婶:唔使喇,千其唔好噤客气,我哋都吃饱喝够喇。你睇;我哋攞走咁多嘢,够晒我哋食两三日咖喇。

其实我父亲不是不想吃鱼,只是觉得他的鱼是在水缸里养过好几天的了,尽管“大声公”的厨艺不错,但吃起来总是觉得差那么一点点。我父亲自幼在江河湖泊中长大,有一身抓鱼的本领,吃鱼、嘴很叼的!当老板夫妻盛情送他鱼的时候,他“心里想”你的鱼还是留着在店里撑门面吧,免得你把鱼给了我又要花时间再去买。如果船工们想吃鱼,到了我们家乡让他们吃个够,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河鲜的味道了。

我父亲和船工们谢绝餐馆夫妇的鱼后,拿着餐馆夫妇送的食材和酒兴高采烈地回到船上了。我父亲怕影响其他船工的休息就只想请两个船老大商议明天起航的事宜,正好两位船老大也正要就明天起航的事找新东家商量。在餐馆用餐的时候,我父亲为了让大家尽情地吃喝,不想在那种欢乐的氛围中谈工作影响大家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