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怎么了?”
于海东说:“听说秦印良一直挖掘的那家大金主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不得不说秦印良有时候挺牛掰的,要是真拿下来可不得了。据我估计,这个月月底就是秦夏大决战,孰赢孰败就看这次。”
“是吗?”我故意用质疑的口气说。
但这是我没想到的,难怪我今早看夏泉脸色阴云密布,大概跟这事有关。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跟狗似的拼命工作,加班加到脑袋爆炸。而柳妙却坐着老三的四轮车满京城瞎逛,晚上老三居然回得比我更晚,睡觉前还煲电话粥,煲到我们都睡觉,隔天早上起的他妈比我还早。丫的,我估计他和柳妙把京城每个犄角旮旯都逛了个遍。
几天后杜老师给我打电话,说老五还差几个学分才能拿毕业证,叫他赶紧把那几学分补上,又埋怨一通老五自己不积极,电话打一上午打不通。晚上我把这事跟他们说过,让老二给杜老师或者老五导师说道说道,通融一下。老二这阵子不怎么高兴,一天到晚死沉个脸,冲老三努努嘴。老三想了想,说:
“行!”
没过几天老五毕业证终于下来。老三说:“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了。”
老三离开北京的那天是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埋头苦干着呢,老三来电话,说他跟柳妙一起回上海了,甭过来送,有老大他们就成,你好好工作。我忽然鼻头一酸,隔了一会儿才跟老三说:“你保重!”
老三没心没肺地说:“我靠老四你丫是不是窝哪角落偷偷哭呢?整的这么沉重,别搞得一会儿我飞机飞不起来。”
“去你大爷,显你坐得起飞机吗!”
电话那头也隔了一会儿,才说:“老四,我给你留了封信,放在你枕头底。有一些话想要跟你说,可是电话和当面都不好说出口,就用了你们文人这种矫情的方式,文采可能没你好,凑合看吧。”
我说:“滚。”
好几天前季季对老五说这个字,我们就再联系不上他,也许今天起我可能也再见不到老三。在这几个王八蛋里,我觉得最了解我的大概就是老三,有一些话他也只跟我说。
照例加班加到很晚,回到寝室已经十点多,小老六对我爱搭不理,冲我又是使白眼又是噘嘴的,整个跟一愤懑的小奶狗。
我问老大:“怎么啦这是?”
杨余利没好声气:“你问我?”
我只好问老二啥情况,老二也烦:“别动别动,玩儿呢!”
我操,一个个的,敢情我欠你们好几百万似的!
小老六忽然冲我吼叫:“四哥,你今天为什么不去送三哥?”
“就为这事?”
“这事不重要?”
“你四哥我实在抽不开身嘛。六儿乖,不生哥气。”
老大骂:“兄弟重要还工作重要?”
“工作!”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老大摩挲下巴:“也是哈……”
老六不干:“到时候二哥和季季姐离开北京你也不去送?”
我说:“那不会,就是天上下刀子,老板炒我鱿鱼我都去送。不过可别偷偷摸摸走,最好选个周末什么的。诶老二,你们什么时候走?”
“早着呢!”
“总有个时间吧?”
“我他妈哪知道,你问季丫头去!”
我操,来脾气了还!最近你老二烦躁得很嘛。和老五一样,老三的褥子也都没带走,只是书桌收拾几本书和几件衣服,电脑也扔给老大,而他那辆破车也没带走,说是有时间再过来处理。有钱人家的孩子真他娘任性,可惜了了我没驾照,不能意气风发地开去上班。我翻出老三留给我的信件,信封上写着“挚友一天亲启”等几个奇丑无比的字。我能想象我将阅读得有多困难——意外的是,虽然字不怎么好看,但还算工整。信曰:
吾弟一天,
见字如面。
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