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们儿因为嫉妒你才看你不顺眼,这种小心眼的人你就当放个屁,过了就忘。”
朱铭不带我去拍照,反领我去他办公室坐聊。我纳闷。
朱铭说:“照片我们都拍好了,你直接拷去就行。”估计是见我一脸疑惑,又说,“跟你们打交道多了,其中的门道略知一二,反而你知之甚少让我惊讶。其实你们和我们就跟两个谈恋爱的人,本就是两厢情愿各取所需。我看了你们夏编写的关于我们公司那款车的文章,好是好,就是不够好,太实在了,不能太实在啊!两个人谈恋爱还甜言蜜语来相互哄开心,看见的也都是对方身上的有点,何况我们这事,你说对吧?”
我说:“就是得再夸张点儿吹?”
“也不能太夸张,有句话说过犹不及,不能让人觉得你在吹牛逼。最佳境界是你夸大对方的好,却不让旁人觉得你在奉承,而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说到点子上。这是你们写文章的最在行的,我是作为一个读者的个人见解,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我操,还真他娘醍醐灌顶!我像个小白似的跟一旁聆听受教,觉得是我简直单纯得厉害。这事也就朱铭对我点破,不然我哪里晓得这道道。不过按理说夏泉应该也知道这门道,这么些年一直“偏安一隅”,要不是秦印良的半路杀出,估计现在也不想做这舔人屁股的勾当。
“我知道该怎么写了。”
跟朱铭道声谢。他摆摆手:“甭客气,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这纯属交你个朋友,以后不定也有麻烦你的时候。那哥们就不懂这点,所以搞得左右碰壁,我可不想重蹈他覆辙。”
诚如于海东说的那样,秦印良的到来不但改变了一直偏安一隅的夏泉的工作方式,也改变了其他人的工作方式,最能反映如此改变的是杂志的版面的争夺。过去任务式的状况现在变成了“圈地运动”,有能力的挖空心思侵占别人的“地盘”,没能力的也得想办法保住自家一亩三分地,生怕自家菜地那天就插上别家旗帜。尽管大多数人叫苦不迭,但这却是社长陈德月乐意看到的,其中争得最凶的当然是夏泉和秦印良,即便社里闹得鸡飞狗跳,社长大人依旧每天悠闲地坐办公室里品茗。将近月底,各版面都确定得七七八八,只还有一个版面因为文章定位与质量问题被站暂时搁置。社里的两个大红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香饽饽,跟饿狗碰上肉包子似的垂涎三尺,都争抢着把剩余的稿件递交上去。但都被社长大人退回来,只说不符合要求,还有时间,谁的符合要求了就登谁的。然后装作一副世外高人又跟那儿喝茶。
夏泉交上去的是我写的一篇关于那家自主品牌的某款车型的文章。我自认为在朱铭的指点下已经写得很不错,比之前刊登的那篇更好,连夏泉也一头雾水,哪里不符合要求。夏泉又浏览了一遍,说偏向性太明显,容易叫人诟病,锋芒要有但要隐藏。又点了一些语气的小毛病,让我回去修改。秦印良那头也赶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又都递交上去。我战战兢兢敲开社长办公室大门时,柳妙已经站在那里——丫连瞧都没瞧我一眼。社长随手翻了翻我的稿件,打发我俩去把夏泉和秦印良喊来,训了半小时话,扯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大话空话。夏泉和秦印良双手交叉身前乖得跟小绵羊似的,生怕漏过社长大人的一字半句。到了最后,社长要再拿回去修改,三天后最后一次提交,谁的合格就登谁的。出了社长办公室,夏泉让我上午立即再修改一遍文章,下午拿打印稿去给市场部经理过目,询求他的修改意见,之后又特意吩咐我亲自跑一趟主机厂,把文章给他们广告部主任过目。
我随口问:“能不能把电子档的发给他看?”
夏泉说:“张主任习惯看纸档文件,你让人家看什么鬼电子档!”给了我牛皮纸信封,嘱咐一定要亲自交给那位主任。第二天又说图片的角度不太好,还有一些局部特写等,让我亲自去拍。朱铭都拿怜悯的眼神瞧我。
“这些事你一个电话打给我就成,怎么的,还真三顾茅庐?”
我耸肩:“老大这样吩咐,能有啥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