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跑。我跟个傻逼似的站在寒风如刀的天桥上将近半个小时,我想,那天同样站在天桥上的季季想必也是这种苦涩而失落的心情吧。
我拿出那串手链看了一眼,又重新放回口袋。妈的,好几百块钱呢,怎么能说扔就扔。擤了擤被冻僵的鼻子走向公交站台,于是,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操蛋,跟个懦夫似的。
杜老师找我并不是假话,只是没那么着急。我也不知道杜老师怎么第一时间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刚一到宿舍就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找她一趟。我拿坐火车太累需要休息的借口搪塞,说晚点再找她,然后就屁颠屁颠跑去看林馨儿。坐车到小西门想到还要去见杜老师,心情瞬间低落下去。丑媳妇早晚见公婆,左右都是死,干脆来个痛快,硬着头皮往工学院大楼迈去。
杜老师百忙中抽出空来,端起她那口大茶缸吞了几口,从眼睛和额头之间的缝隙中透过来的眼神闪过一丝促狭笑意:
“还没休息够?”估计是看到我脸色不好。
我说还好。
我看到她桌上乱七八糟样儿,估计这寒假没怎么休息。听人说杜老师为了评个什么职称这阵子可劲儿拼命,找学生聊天的本性更因此变本加厉,我这个新年第一炮是免不了了。首先当然是过问课题进展,长长短短聊了半个小时,杜老师又问:
“工作找得怎样?”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傻了:“还没开始找呢。”
“你有没有考虑过毕业后的打算,留北京工作还是回家?”
“我没想那么远。”
“哪能不想,很快就毕业了,得早点儿打算。”
“是是是,老师您说得对。”
杜老师乜我:“你这家伙嘴巴倒挺麻溜,要不我还不找你了。”
我心里打鼓:“老师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杜老师一笑,却问:“我听说你经常参加学校那什么文学比赛,还获得什么奖是吧?”
我点头。
杜老师说:“还挺多才多艺。”
“瞎写!瞎写!”我心里七上八下,这娘们儿到底想说什么?
“你也甭谦虚,技多不压身,多一门技能多一口饭。”杜老师抿了口茶,“你真没想过留北京工作?”
我说:“想是想过,但没抱太大希望,”北京每年有好几十万毕业生,哪个不是人中才俊国之栋梁,都削尖了脑袋往北京生硬的钢筋水泥楼里钻,哪他妈那么容易找?
杜老师安慰我:“只要有这个心,没有办不成的事!不过在北京就业压力确实不小,有时候是得讲点运气。我看你小子运气就不差。这个你先拿去看看。”
杜老师递给我一本杂志。
“这是?”是一本汽车杂志。
“里边一栏目编辑是我们工学院的校友,前阵子来学校办个什么事儿顺道回来看我。这个汽车门户最近在招实习生,他问我有没有专业知识过硬、文字功底好的应届毕业生,推荐到他那里做实习生,给他打下手。我听杨余利说你文笔不错,喏,这不把你推荐给他了么。”
“谢谢杜老师关心!”看来杨余利才是新年第一炮,我想。
“甭急着谢,这只是实习,成不成得看你表现。你找个时间照上边的地址去找一下他,对了,我把他电话也写上边了,先跟他沟通。嘴巴甜一点,到了那里可得勤快点,多看多学多做。”
“好嘞,我记住了!”
“行,你去吧。”
杜老师这次倒是挺干脆利落。我捧着杂志头也不回地跑出工学院,生怕杜老师又想起什么。我一路挺雀跃,这也算新年第一件好事,咱不能光倒霉不是?回到寝室见老大长吁短叹,一副死狗模样,追问之下才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过了考研初试,坏消息是杨露没考上。
我骂:“你丫就是作,好好的研不保非得去考,考试又他娘不是制造人类,上瘾了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