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事也不能怪朕……朕从小就怕水。”
“那你可得多练练”,李存勖皱眉道,“等回头腾出手来,就让专人带你下水训练。”
朱厚照听得老大不乐意,却被他轻飘飘一句话堵了回去:“古往今来哪有惧水的将军?”
“许多战争都出现在临水渡河的场景中,比如,韩信背水一战,诸葛武侯五月渡泸,梁武帝起兵襄水。”
“更不用说古往今来有那么多战役,都围绕着渡口重地,江河湖海开打。”
“你既然不会水,难道打算兵败的时候,跳入河中自寻死路?”
呵,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这么怼他。
朱厚照梗着脖子,有些不服地嚷嚷道:“这都是小问题,山不来就我,朕就去就山,以后打仗的时候多留些心,避开水不就行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李存勖简直被他气笑了,“玄黄于野,战之疑也,战场上瞬息风云万变,不过毫厘之差,最后的结果就会谬以千里。”
“你把不会水这么大一个破绽卖给人家,是生怕敌人不临河设伏,给你一击毙命吗?”
“唉,真是……”
他目光锐利地扫了过去,“你气死朕算了。”
朱厚照哑然。
这话换成别的任何人说,他可能都做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往心里去。
但李存勖不同。
不论是以一个战神帝王、极其富有经验的过来人身份,还是以他的好朋友身份,这话都是坦坦荡荡,并无其他用心,纯然在为他考虑。
“那好吧,亚子你别生气了”,朱厚照决定接受他的好意,闷闷不乐地说,“朕回头学泅水就是了。”
李存勖这才容色稍霁,满意地点点头:“那行,朕会一直盯着你的。”
一旁,杨慎敬佩地竖起大拇指。
还是庄宗皇帝有办法啊,几句话就让我们陛下言听计从!
……
到第二日入夜,远方终于出现了陆地的轮廓。
李存勖拖着后边两人艰难地游过去,却发现经过一整天的冲刷,竟然已经被冲到了河流下游的保加尔,也就是白帐汗国的首府所在。
要问怎么知道具体位置的呢。
还是杨慎看星象位置推断出来的。
李存勖对此叹为观止,不是吧,这你都懂?
杨慎抿唇,谦虚地笑了笑,然后告诉他:“我父位居宰辅,能接触到许多的图书典籍。凡是能接触到的每一本书我都看过,凡是看过的每一本书,我都能倒背如流。”
李存勖:“……”
真的吗,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李存勖随机指了天上的几十个星辰,这里和中原地区的星空图可不一样,仅有寥寥几颗是重叠的。
满以为能将人难住。
谁料杨慎心中默算,对答如流,竟然连一个停顿都没有,滔滔不绝说了一通,末了又道:“就是这样……”
“呵,少说两句吧”,李存勖呵了一声,直接拂袖捂着他的嘴,把人推走了,“不然显得朕的头脑如同虚设。”
杨慎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李存勖拍板决定,那就先混进都城里看看吧!
白帐汗国主要有两种人,一种是当地本土东欧人,一种是外来的蒙古统治者。
李存勖自身就有异族血统,雪肤卷发,高眉深目,与本土东欧人颇似。
他转头瞥了一眼朱厚照,发自内心地感叹道:“还好你长得黑,混入蒙古人队伍中毫无破绽。”
朱厚照拉下脸,看起来愈发黑黢黢了:“呵呵,朕该谢谢你的肯定吗?”
“不客气”,李存勖从容摆手。
朱厚照险些被他起了个倒仰。
好在人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