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越众而出,灿烂的光辉照在他冷峻锐利的面容上,慨然如烈日,正是刘裕。
金世宗一见到他,脸上血色登时褪得干干净净,再无一丝侥幸心理。
刘裕扬起手中利剑,遥指高城,厉声道:
“完颜雍!自神州板荡,诸胡入侵,残分中土,窃窥神器,幽燕之地失落在胡虏之手久矣!汝与汝祖之罪,毒暴关中,罹祸江表,有逾丘山,百死难雪!神州万里,谁人不发肤切齿,永怀叹恨,今日就是汝毙命之时!”
金世宗听完这一篇意气淋漓的陈词,不知为何,第一反应竟是——
刘裕好像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没文化,这几句不就说得挺好的……
怼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刘裕一挥手,北府大军迎风擂鼓,气势冲霄,喧哗而进,火光浮动着仿佛要灼穿天幕。
金世宗不敢再迟疑,很快就有近臣牵马过来,一脸急切地说道:“陛下速走!贼子势大,如今唯有退往上京暂避其锋,只要陛下还活着,来日犹可东山再起!”
“放肆!”
另一名白发老大臣却疾呼着狂奔过来,披头散发,脚上的鞋都跑掉了一只,在马前急急叩首。
“如今城中战意昂然,兵甲俱全,岂不可奋力一战耶?陛下一动,满城守军势必惊惶溃散,再无战意!”
金世宗听他说得也有道理,面露迟疑之色,离去的动作便为之一缓。
近臣顿时急了:“陛下,城池将破,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白发老大臣不甘示弱:“走?汝要裹挟陛下往何处去?中都营建多年,宫阙华美,又值战略要冲,舍此复将何为!”
那近臣心中焦急,倘若金世宗跟他一起上路,他便是御前第一人,恩威自操,何等快活,可比留下来死战好得多。
“陛下安危重于泰山,古时少康能以一旅一成中兴,况上京百官有司皆在,只需勤修善治,卷土重来之日不远矣!”
白发老大臣高呼道:“大谬!此举与宋室南迁何异,不过图一时的苟安快活!”
金世宗被他两人吵得头痛不已,都觉得有道理,正踌躇不定间,却被近臣的一句话打动:
“陛下试想,宋祖一路打到中都城外却畅通无阻,外界已不知多少人降了宋!”
“唯有上京的本朝女真宗室,他们是城破之后,也会被宋祖杀掉祭天的人,绝不会遭到饶恕,所以也绝不可能背叛陛下——”
金世宗恍然大悟,对啊。
现在跑路回上京,表面上看是战略性撤退,实际上,却是对属下的一次筛选提纯,没准他还赚了!
他仔细复盘着本次行动,顿时发现了问题所在。
纥石烈志宁必定已经怀有贰心,有意引走了守卫中都的主力,所以才导致皇城外北府大军云集,城破近在咫尺!
该死的叛贼,回头定然饶不了他!
金世宗一咬牙,当即就决定了弃城出走,翻身上马,一扬鞭,在亲卫的护持下绝尘而去。
只剩那老臣还木然跪在原地,老泪纵横。
帝王可以弃城而走,臣子却愿意与城共存亡。
他和几位同僚商议着,佯请出降,暗中部署兵士,等刘裕等人进城后,来个瓮中捉鳖。
不料刘裕早防着他这一招,表面答应,实则趁他队列未整,直接示意北府兵云梯登城,架好火炮一通隆隆轰击。
直杀得人仰马翻,大门洞开,皇城随即陷落。
禁军首领完颜璋,乃是大金宗室,对本国衷心耿耿,城破之后还想巷战,不肯屈服。
无奈麾下士兵见金世宗都已逃走,早就战意全无,将他一缚,争先恐后抬进了北府大营乞降。
待天明后一看,才发现这支北府兵是彻头彻尾的奇兵,仅仅只有三千余人。
对此,刘裕也很无辜:“朕本来没想着一举攻占燕京啊,就是放两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