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杜国公的嫡出小姐。”
捡起地上杜文若遗失的素色发簪,林俞宸垂眸暗叹:“她进宫的消息,定了么?”
“定下了,陛下今早就已经派人去接了。”
“这老东西,”林俞宸轻哼一声,将发簪揣进怀中,“通知淑妃娘娘,可以行动了。”
城西另有一家茶楼,虽差了些,倒是方便藏身。
杜家的本意,缘是让杜文若下嫁给幼时定下的姑苏张家草草了事,可如今皇帝前来抢人,若不是杜文若放了一把火险些把自己烧死,她现如今便已是宫墙内的人了。
毕竟有婚约在身,杜文若想只要张杜两家咬死,皇家碍于面子也不会强求。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与杜文若指腹为婚的张公子才舍得现身。
“鹤儿哥哥。”杜文若起身相迎,张立鹤却解下腰间佩戴的玉佩放至桌前:
“若儿,此物是幼时你赠我的翡翠玉佩,我今日还你,把我当初赠你的玉镯还我可好?”
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负心人却直立一旁振振有词,走过去握住杜文若白皙柔手,迟迟不松:“科考已放榜,我名落孙山……但房大人许诺我,只要我入赘娶了房家小姐,他们便供我再科考一次。”
“若儿,我晓得你爱我……”
大手触碰到她指尖,杜文若便如遇火般迅速抽离出去:“房大人是正四品官员,我爹乃是正三品,你若愿意,我现在便可去求父亲容你入赘。”
“可是若儿,你如今在杜家的局势,我也略知一二。”张立鹤面露愁容:“你可是先皇的‘心嗲肉’,我张某虽是一介书生,怎能娶一个……”
心嗲肉一词,乃是张立鹤往刀口上撞。
“所以,张公子也把我当成一个戏子是么?”
好半晌,张立鹤都未曾答话,怕是默认了。茶已凉透,才终于起身向她行礼:“若儿,你若真的愿我好,便高抬贵手吧。”
杜文若愣在梨花木椅上,魂魄都有些抽离,半天未曾缓过神来。
真是可笑。
她把玩着手中茶盏,看都未曾看他一眼:“明白了,张公子是来过河拆桥的。”
张立鹤的额角略微冒出些细汗。
“若我未曾记错,你们张家乃是金陵农庄上的灾民。”杜文若收起昔日软绵性子厉声言道,猛地将茶盏掷于桌前,杯中茶水半滴未溅,“当年若不是我母亲救了你们,你已是秦淮河内的一只水鬼了!”
老底被揭,张立鹤吞吞吐吐回话:“杜家祖上对张家属实有恩……张某只得来世再报了。”
“来世?”杜文若蹙起眉,用着极其讽刺的眼神瞥他:“你今生就这般鼠胆?”
桌上玉佩忽而被她拿起,随手便丢出窗外,连同昔日情分一并扔去。
“若儿……”
“你唤我什么?”杜文若抬眸,张立鹤慌乱的双眼便速速垂下。
她收起帕子,转过腰肢对他怒声呵斥:“若要悔婚,还请张公子拿出一千两银子,不然我绝不答应。”
“杜姑娘,可否看在你我相识一场……”
“不可,”杜文若声如利剑,直射他心口。
日头渐毒,张立鹤却冷汗飞流面露出难色。抽搐良久,他缓慢掏出两张银票:“这一共是一百两,我再写下九百两欠据,总成了吧?”
“还你。”杜文若将腕上玉镯推下,抛掷摔个粉碎。
这群男人,果真每一个好东西。
入夜时分,杜文若终是被杜文景抓了回去。
而今日之事陛下并未怪她,反而又赏了不少玛瑙首饰、点翠头面,另有几套蜀锦缎子,金银若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位太监被管家送出府去,钱氏才敢前来相问:“老爷,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