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
他跳下马,果然向那匹驮行李的骆驼走去,身后的车子里,裴羁开着窗探出半边身子,心里一阵郁气。
若是不曾有这伤,此时必定是他与她并辔而行,他来的路上也曾骑过骆驼,绝不会像窦晏平这个生手,还需要她来教。
窦晏平来到骆驼前,上下一打量。骆驼背上同样配着鞍鞯马镫,只不过骆驼比马高得多,便是他这样高大的身量,也需要极力跳跃才能登上,窦晏平抓住鬃毛正要上,身后驼铃声响,苏樱跟过来了,笑盈盈道:“不是这样的。”
车中,裴羁微哂。方才明明她也骑了骆驼,窦晏平还是心粗,难道不曾看见她是怎么上的吗?
“我方才看见了,你能让骆驼蹲下来,”窦晏平在笑,“不过我估计我是没有这个能耐了。”
方才城门前她骑骆驼,是摸着骆驼的头轻轻拍了几下,骆驼便乖乖地卧在地上让她骑上去了,这是相熟的好骑手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头一次与这匹骆驼相见,怕是没有这个能耐。
“我来。”苏樱摸着骆驼的长脖子拍了拍,又轻轻按了几下,骆驼果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身子一矮,卧在了沙土路面上。
“厉害!”窦晏平一挑大拇指,“我们念念是驯骆驼的大师!”
车里,裴羁一下子沉了脸。我们念念?谁是你们念念!这般肉麻的话,亏他怎么说得出口!
耳边听见嗤一声,却是苏樱笑了,眉眼飞扬着,少见调皮的口吻:“十一哥谬赞了,我可是愧不敢当啊!”
“并不曾谬赞,是你实至名归。”窦晏平笑着骑上骆驼,这大家伙通人性,待他坐稳了才站起身来,却像是一下子升到了半空,窦晏平笑起来,催着骆驼赶上苏樱,“有趣!”
车里,裴羁绷着脸,有一刹那极想不管不顾地下车骑马,与她一道同行,下一息又硬生生压住。不能冲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才养了不到三十天,万一冲动之下弄到了伤口,再养又不知要多久,却不是前功尽弃?
“哎哟,”骆驼身子一晃,窦晏平觉得坐不住,险些被甩出去,连忙俯低了身子,“这个晃得这么厉害啊,跟坐船一样。”
裴羁轻哼一声。这两年里窦晏平一人领两镇节度使,又兼相貌英俊,喜穿白衣,朝野上下都叫他“白袍小将军”,若是给那些人看见他此时的狼狈模样,还叫得出口吗?
“这样不行呢,十一哥你看,”苏樱伸手拉住他的缰绳,笑着给他示范,“你要顺着它摇晃的方向,不要跟它拧着来,等坐惯了,比骑马稳得多呢。”
她松开缰绳,催着骆驼往前走了几步,窦晏平定睛看着,她纤薄的身子卡在驼峰中间,就像是骆驼的一部分,骆驼向左,她便向左,骆驼向右,她便向右,摇摇摆摆,只与骆驼统一步调,看起来风摆杨柳一般,其实稳得很,几乎像是长在骆驼上了。点了点:“好,我明白了。”
抖开缰绳,这一次不再与骆驼的动作对抗,而是顺着力道一起行动,他原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又且弓马娴熟底子极扎实,不多时便已经掌握了要领,催着骆驼三两步跟上苏樱:“念念,我会了!”
“十一哥厉害,”苏樱学着他方才的模样挑起大拇指,盈盈一笑,“不愧是驯骆驼的大师!”
窦晏平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念念才是!”
车子缀在后面,为着怕路上颠簸牵扯到伤口的缘故,车夫并没有赶得很快,裴羁沉着脸吩咐道:“快些,跟上他们。”
眉头越压越紧。什么大师,她那么聪明智慧,由她亲自示范来教,便是傻子也该学会了,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当初他骑骆驼可不曾有人教,自己摸索了片刻,便已经骑得很好了,窦晏平这般资质,到底是怎么镇守的川蜀?
马蹄踩过砂石,在快行中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苏樱闻声回头,看见了裴羁。他半边身子都探在窗外,入鬓的长眉紧紧压着,目光沉沉看着她,那探出窗外的,恰是受伤的左肩。
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