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瞥向谢叙白,竟是光明正大地承认了:“没错,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语气理直气壮得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世安用力一拍桌子,表现得比谢叙白还气愤:“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杀手,你还算是人吗?”
江世明皱着眉头,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什么杀手?那是每个嫡系子弟都得经历一次的历练。你和我小时候不也被父亲派人绑架过?”
“啊?”江世安有些傻眼,“有吗?”
“傻子吧你?”江世明是真嫌弃这个又蠢又坏的老大哥。
他厉声强调:“如果我真想让凯乐死,为什么要等到他记事以后才下手?我再怎么疏忽大意,也不可能让一个5岁小孩从手里逃脱!”
“你肯定在狡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历练?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家树大招风,这叫从小培养孩子的危机意识。你不记得是因为自己老年痴呆!”
谢叙白听着他俩在那吵吵,一点也没因得知真相而感到轻松,只因结果和他预想中大差不离。
他虽不算完全了解江世明的为人,但知道后者除了迷恋江夫人这一个令人诟病的地方外,对江家主绝对称得上忠心耿耿,不可能莫名杀害他唯一的亲子。
资料中显示,江凯乐是在自家建立的游乐场里走丢的。
为了让大少爷玩得开心,游乐场当天直接闭馆,不对外营业。
所以江凯乐所面临的困境很明显。
谢叙白忍着后脊生出来的一抹寒意,按了按太阳穴。
他将资料往前翻,指着其中一条,向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江世明严肃问道:“你在计划绑架江凯乐的时候,有没有提前买通这名随从的佣人,让她到点自行离开?”
江世明一愣,看向资料中说的那名佣人。
女性,姓李,四十多岁,脸上长麻子,其貌不扬。
江世明没什么印象,眉宇紧蹙说:“应该没有,没什么必要。”
他的手下个个膀大腰粗,对付这种孱弱的女人根本不在话下。
谢叙白又指向下一条:“那么你也没有买通定时修建园林的工人,让他们见到绑匪的时候注意收声,不要大喊大叫?”
江世明忽然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这样安排没意义。”
这是一场锤炼心智的历练,不是真的要绑走小孩。有围观者在旁边大吵大闹,才能更好地营造被绑架时的危急氛围。
谢叙白指尖继续往下移:“所以,你也没有安排送气球的皮套员工,刚好背转身和绑匪擦肩而过。”
江世明沉声:“没有。”
“没有安排路边卖冰镇饮料的摊贩,刚好拉肚子跑厕所,不在现场。”
江世明的嘴抿紧成一根凌厉的直线,脸色黑得可怕。
“更没有安排这个游乐项目的操作员,刚好在绑匪路过的时候困得闭眼打了个盹?”
江世明再也听不下去,猛然抬头,目光阴狠:“是谁做的——”
“是谁安排江家的工作人员,在江家大少爷被绑的时候顺水推舟?!”
江世安早已在旁边听傻看呆,拽住江世明问:“真不是你安排的?”
江世明一阵毛骨悚然,又愤怒又后怕:“不是!”
不是谢叙白点明,他都想象不到,号称铁桶般严防死守的江家,居然已经被未知的外部力量渗透成了个筛子。
可谁想到,谢叙白竟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人。如果真要说的话,幕后主使只有你,他们只是冷眼旁观。”
“开什么玩笑!”江世明想也不想地否认道,“没有任何人安排,从游乐场的中部到门口,至少两千多米的距离,所有人一起冷眼旁观,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谢叙白看着江世明气急败坏的样子,猜想他可能现在都没把那些工作人员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