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过的一点功夫派上用场,坏孩子们谁也打不过他。
娘来接他时,他正被先生罚站。“娘,打人不对,但他们不能乱说你。”他懊丧给娘惹麻烦,坏孩子说爹爹要嚷他们付出代价。“打人会打疼自己的手。”娘没有责怪,抱紧了他:“知错就改,天塌下来有娘顶着。”
阿叶不知道,接下来几日,娘每天送他上学后,都要在书院外一直等到他放学,生怕他被为难。秋雨淅沥飘落,她没有伞,到树下躲雨,看绿叶零落在泥土中,心有些乱。
她曾倔强得想自食其力,但孤身养着阿叶办不到,既然借助外力……本可以让阿叶过得更富足、更体面,她没那样选择,儿子长大以后会怪娘吗?
还好,什么也没发生,坏孩子的爹爹没刁难他们,坏孩子也不再生事,反倒有些怕阿叶。阿叶讲给娘听,问娘是好是坏。娘似乎有心事,叫他专心读书。
深秋的一天,书院先生身体不适,早早放了学。阿叶不想等娘来接,决定自己走回家,娘会不会夸他长大了?
蹦跳走了一路,阿叶的家已跃入眼帘,这时,他看见一个高瘦男人脚步轻盈,推开他家大门进去。
阿叶从没见过这个人,是强盗吗?他赶快跑向家门,隔着半掩的门,听见娘讶异的声音:“你、你来干嘛?”
“替他探望你们娘俩。”男人居然和娘认识。阿叶顿住脚步,没有进门。“能安什么好心?”娘语气凶巴巴的。“放心他不打算破坏誓约。”男人笑道:“他邀请你们去看看。”
“不去!”娘不想商量,男人追问:“阿行也不想见?”娘沉默下来,开口时声音发哽:“阿行好吗?”“他非常看重他,再忙也要隔几日亲自指导,还给他请了汉人师傅。”
一时间院中很安静,娘低声清嗓子,说:“他可教不出好。你来还有什么目的?”“没别的,他就是想你,一喝醉就念着你,怪你不回信……”他像有很多话,也许因为那个人想念太多:“他给你那么多钱财,怎么这样寒酸?”
娘轻说:“吃穿够用就行,其余我捐给了穷苦百姓,给他积点德。”“看来你心里留着他,他会高兴的。”男人感叹几分,又道:“听说阿叶挨欺负了。”“你们监视我?”娘不悦起来。“碰巧听到,我不会跟他说,惹他发脾气。”细碎的对话中,阿叶听到自己、听到娘提过的阿行、还有其他陌生的人……
娘忽然叫了声:“哎呀,阿叶快放学了,我得去接他。”“我也去。”“你离远些见,别吓到阿叶。”两人边说边推开门,看见阿叶立在门外,圆圆的眼睛盯着他们。
娘慌张地蹲下:“阿叶回来啦……这位是席伯伯。”阿叶礼貌地问候。“阿叶好。”男人面貌精干,冲阿叶笑着,又看了眼娘:“阿行五官像他。”娘立时由脸红到眼睛红,对男人说:“既然见了,喝过茶水就走吧。”
“这就赶客啊,他可是命我今日必须到呢。”男人不生气:“再问一句,真的不去吗?”娘坚决摇头。“有什么能给他的?”娘头摇了一半停住,摘下阿叶身上绣着绿叶的半旧荷包,递给他:“代我谢谢阿行的娘。还有,你全家保重。”
男人颔首致谢,抬步出门,背影很快消失不见。阿叶有好多疑问,到嘴边只问出来:“我的荷包给了谁?”“娘再给你缝一个,今晚做好吃的。”娘将碎发别到耳后。
夜色铺满天际,娘给阿叶披上御寒的小斗篷,背着他跃到屋顶上,一起坐下赏星关怀月色。“阿叶越来越沉,不学好轻功,娘以后背不动你了。”娘把精巧食盒放在膝上,挑起一盏小桔灯,打开是阿叶最爱的桂花糕。
阿叶吃着,娘拿出一个小酒囊,小口啜着米酒,酒囊不是中原样式。娘俩唱唱儿歌、讲讲故事、笑一会儿、静一会儿。
“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的星星、月亮,和我们这里一样吗?”阿叶倚着娘。娘想了须臾:“差不多,心情不一样。”“娘,您听,是什么声音?”娘侧耳听了听,忽而心跳得厉害。
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