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疑地低头,掌中的手帕摊开,溅着淡红的血迹,她开始咳血了。
灵遥忽然“哇”地哭出来,第一次想到“死”这个可怕的字眼,好怕娘哪一天离自己而去。阴绍搂起女儿,和杜天漪一齐哄她:“不哭、不哭,阿遥不要乱想,娘好好的呢……”
‘
她躺在爹爹膝上,娘温暖的手抚着她的脸,倦乏的笑容依旧美丽,暂时驱散了她的惧怕。爹爹没多久就起身离开,对天漪母女已足够偏爱,他还要去看望索夫人。
灵遥没有挽留爹爹,她已接受他不再属于娘和自己……
沙州的隆冬,地冻天寒、风劲多雪,与江南阴湿的冬日截然不同。只要屋中生足炭火,穿上厚厚的棉袍,便可隔绝室外的寒冷。杜天漪病情未再加重,尽心抚育女儿、与夫人们相处。
灵遥每日得去正房,和阴灵迦跟一位女师傅学《女诫》、《女训》和《列女传》等书,这些全是教导女子如何为人持家,女师傅要求她们熟记于心。
她毫无兴趣,远不如娘教她的诗文有趣。不过,她总能背得很快,当阴灵迦迟迟背不下来而头疼挨说时,她可以得空透过窗缝看外面的飘雪,心中却哼起夏日的歌谣:“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她不愿一天天被局限于大宅之内,渴望出去把沙州内外走个遍。
不久新年到来,各家欢庆之余,又聚在索家宴饮。阴氏和曹氏同时抵达索家,灵遥看见曹恂曹怿兄弟俩并肩而立,他们身高相同,一个神态明朗、一个病容阴郁。可曹恂仍然端着受伤的胳膊,用布带悬在肩上,令她内疚地躲开他的笑容。
“弟弟也挺俊的,就是有点冷。”阴灵迦小声跟她说,捂嘴嘻嘻地笑。
女孩子们照例凑在一起,索静君在自己家更是骄傲,所有人都顺着她的话题聊。灵遥打定主意要老实待到最后,不给娘生事。
“我们家稍作装饰了,咱们逛逛也好。”用过饭索静君邀大家散步,加上一句:“不过没有那么高的树可爬。”这分明在讽刺灵遥,阴灵迦和其他女孩笑着看她,灵遥笑得无所谓,娘说不要理会那些口舌。
索静君带着女孩们走进花园,介绍摆置精巧之处,遇到曹怿迎面走来。他有礼地让到一旁,索静君斜过眼打声招呼,别人也不怎么搭理他。在后边的灵遥经过他身旁时,冲他摆了摆手,他回以狡黠地一笑,快步走开。
有件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她叫了他一声,他走得太快没有听见。她捡起来,是一条绣帕,应是闺中之物,他为何有?
“什么事?”哪里都缺不了索静君,她走向灵遥要过手帕。“曹二公子揣着姑娘家的绣帕,谁给的呀?”有人好事地说,纷纷谈论开来。女子把绣帕给男子,谁都知道是定情的含义。
灵遥见索静君摊开绣帕,俏脸耷拉下来,朝女孩们看过去:“丽君你出来!”一个长得有几分像索静君的女孩,胆小地绕到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