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换衣裳。”
王氏从来没这么雷厉风行过,后面的婆子手刚挨着周枳,周枳就幽幽转醒来,但眼神却是空洞又疲惫的,仿佛一个牵线木偶。
被几个婆子架着去了周青月的屋里,满屋的香粉气味,周枳呛得直咳嗽。
里面只留下两个嬷嬷,还有一个梳妆的婆子,等到其余的人离去,王氏才拿出压在箱底的另一套红衣,“快给她换上!”
两个嬷嬷顺势给坐在榻上的周枳穿上,还未梳妆的人,被这红衣衬得更明艳几分。
“把月儿的绣花红袍加上去。”
周枳本涣散的眼神,此时倒是突地清明起来,“今日不是姐姐出嫁?怎么母亲要我着嫁衣?”
本暗沉寂静的空气中,周枳清亮的嗓音格外惹人注目。
几人向她看过来,只见她双眸亮丽,乌黑的瞳仁如明珠一般,哪还有半点刚刚的迷糊茫然。
“你!你你你……”
“我?母亲是想说昨晚的暖香?还是想说今早的参汤?”
周枳气定神闲地坐到妆镜前,还别说,这嫁衣穿上别有一番风韵,难怪都说新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周青月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手心里,红印渐显。
“你是什么时候警觉的?”
周枳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笑道:“什么时候呢?可能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也可能是接我回府的时候,可能是故意散播谣言的时候,也可能是……你给周年申喝那带牛乳的参汤的时候。”
周枳看了眼四周的人,两个嬷嬷早已慌乱地不知所措,那梳妆的婆子离得远远的,唯有王氏在一旁还未缓过神来,抚着胸口。
周青月虽面色沉重,却还算淡定,到底是掌府中中馈之人。
周枳接着说到:“我到了周府后,一直在想,周小姐您是天上的月,有世子爱慕,又才名远扬,即使知道我是周府小姐,按照您的心性,恐怕也不会接我回府来,这样对您可一点好处都没有,暂且不说我还是众人口中的不祥之人。”
“而且,您早已掌管家中事务,只等着世子除服,不需再用我这件事维护自己的名声。”
周枳轻笑一声,“上次周年申上吐下泻时,我便很奇怪,但凡懂点常理的,都会给他喝盐水催吐,或者喝清水止吐,而您,偏偏给他喝了参汤,参汤又偏偏用牛乳熬制。”
“我随意试探一番,没想到,周年申果然是不能吃那东西。东西本无毒,却对他有害,即使那太医院的院首来,也查不出什么。”
周青月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你说,上次你煮乳酪,是故意的?”
周枳正了正绣着飞鹤的暗青色霞帔,笑了笑,“姐姐莫不是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吧?”
那边王氏好不容易听明白了一点,“你说上次年申的病,是月儿故意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然而两人都没回答她,周青月和周枳隔着妆镜遥遥相望,眼神中迸发出的冷意,让这六月暖起来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周青月自是不甘,自己筹谋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天逃出窟窿,却没想到这时却功亏一篑,她的一双玉手就没松开过,身子紧紧绷着。
“姐姐接我回府后,便马不停蹄地给我安个名声,让我做周府的女儿,又故意透露出我和将军同来自西北,我惊叹姐姐做事周全的同时又觉得更是疑惑。”
“加上这次又是迷香,又是加药的参汤,让我猜猜,莫不是姐姐想让我替嫁给将军?替嫁不说,姐姐是想万全而退吧。”
周枳看了眼镜子里的周青月,不等周青月回答,道:“姐姐想嫁进侯府,身上不能有污点,会被侯府看不起,被侯府夫人和侯爷诟病,周府本就门第不高,姐姐除了一身才学,更要一个好名声。想来,姐姐待会儿也会把那参汤喝下,之后装作被我抢亲一般。”
“我又和你长得像,若是传出我抢了姐姐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