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玉瓶装着一颗药丸,陈忻之想都没想,便拿起咽下。
阿盘根本来不及阻止,“将军!!”
若是夫人被敌军收买……
药丸略带着一丝苦涩,陈忻之却尝出一点甜来,这药丸,不似清幽的手法,倒像是周枳自己做的。
阿盘在一旁挠头,看着将军怡然的样子,他实在是……越来越不懂自家主子了。
陈忻之脱了厚重的铠甲,进了里屋,打开手心,里面藏着一个纸条。
这是刚才在药瓶中一并掉落出来的,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贤王府,赵经竹,花街柳巷。”
陈忻之捏着字条,久久不语,坐在桌旁,盯着桌上的烛火,等到烛火见底后,才猛然起身,去找赵宏安。
行至半路,看了看这纸条,又停滞下来。
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将字条藏至胸前内里,才继续朝正堂去。
赵宏安此时早已没有了藩王时候喝酒饮乐的悠闲,面上胡子拉碴,和陈忻之差不多的粗犷,倒真像是军营里出来的一般。
陈忻之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查看各列呈上来的伤亡,撇了眼来人,语气不好,“你身子未愈,就少动弹些,早就说让你回你那将军府去……”
陈忻之像是没听见他念叨一般,看到他面前一摊整齐划一,条理清晰的信纸,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赵宏安气到:“赵佗不就是想耗死我们,仗着人多,我们这次死伤不少。平津侯倒戈,他更是嚣张。”
陈忻之看了眼上面一张张请旨,道:“我们先前没想到他如此大胆,竟然私自在京私养军营,加上宫中禁卫军,人数众多。我们这边,除了鬼门,剩下的就是没有被带走的成关军。”
赵宏安放下那些书信,问到:“你的意思是?”
陈忻之:“我们现在劣势所趋,一心想攻占皇宫,直取赵佗,若是我未伤病,自然有几分胜算,只是如今我们这边能用之人少之又少,倒不如退一步,退到城墙周围。”
赵宏安走下来,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京都舆图,分析到:“你的意思是,他要耗,我们就跟他耗,只要守住他们的粮草,总能把他逼出来?”
陈忻之点头,“他们人多,对宫内又熟悉,我们几次进去都无法突围成功,但他们也总有粮草用尽的时候。”
赵宏安皱着眉头,没出声。
陈忻之继续说到:“当然,若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自然会找上来,这时就要用个人,一个对京城各个街道,巷子很熟悉的人,我们以少胜多,一一击毙。”
“赵经竹!”
两人同时出声,十分默契。
贤王在外虽然一直保持中立,但两人都知晓,贤王府可不真的中立。
贤王手中无权,赵宏安一时没想到此人,而赵经竹从小和赵宏安一起长大,又在陈忻之回京后,几次三番试探。
赵经竹此人,和沈琮,关翼几人,常年出没在街市的柳巷中,听曲赏花,对着京都的巷道自是熟悉……
两人细细推敲,密谋到深夜,陈忻之才裹紧披风,准备回住处去。
拉下门栓时,听得后面轻声问到:“你也不常在京中,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
陈忻之手中的力道紧了紧,不轻不慢说到:“清幽大师在我府中。”
话刚落,后面传来一声厉嚇,“滚!”
赵宏安自然知晓清幽大师为何去将军府,那日将军府的夫人,周枳病重,听闻陈忻之叫人亲自去接的。
火急火燎赶回府中,为了给将军府夫人治病。
他们俩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陈忻之埋怨他毁了陈府,他埋怨陈忻之弄丢了青芷。
赵宏安却从未怀疑过陈忻之对陈青芷的感情。
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若是天下太平,他还是个永州藩王,必定要和陈忻之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