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弥和尚(2 / 3)

帝姬 M弥赛亚 1807 字 2023-06-01

这番迟钝且如孩童般的举动,就是李长安也注意到了,只怕清泓法师所言不假。

眼前此人,就是个痴傻人。

李长安心思下沉,看着眼前既可怖又俊美的疯子,一时心如乱麻。

虚弥以摇头作为回答,回答完了又并不看他们,自顾自又端正着步伐一步一步走回去。

但眼尖的李长安还是觉察到,虚弥的步伐虽然端正,但却有些高低不平,显然一只腿存在问题,而那板正刻意的步伐,也像是一种学到一半的拙劣表演,过于刻板生硬。

“他是因何而变成如此的,法师,你可知道?”李长安沉默许久,见虚弥重新坐定,才沉重开口,而脑海中是一片疑团。

“虚弥此前遭遇了什么,老衲也不知,老衲收留他之时,他便是如此,那时境况,只怕还要差些。”清泓法师面容平淡,似乎对虚弥过往之事一概不在意。

李长安想要从清泓这张冷静泰然的脸上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清泓只是面对着她,一口一口品着苦茶,表情安详任她探究。

“那这虚弥何时来到贵寺之中,可知道他以前是何人,什么身份?”李长安继续问道。

“虚弥是在十一年前冬至月被人送到我寺。”清泓放下喝空的茶杯,却见茶杯空的那一瞬间,虚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李长安身后。

李长安卒然一惊,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抬头便见虚弥眼神微动,一瞬间流露出的感情竟叫她觉得心颤。

怎么会那么悲伤?

让李长安想起小时候北地雪原里失去幼崽的母鹿,母鹿跪在地上,悲恸地舔舐着被箭矢射穿无法动弹的幼鹿。

她大声质问父皇为何要杀死小鹿,父皇则是骑在马上笑着告诉她,弱肉强食,万物生存之理,现在不懂,长大了就会懂了。

那时不过五六岁的她自然还不懂,她只看到母鹿舔舐幼崽,跪在地上无助又可怜的悲伤。

除此之外,她还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那人畏惧自己的死亡,一如眼前这般,让人心悸,乃至心痛。

但这悲伤转瞬即逝,虚弥倒完茶又迅速迈着僵硬端正的步伐回去打坐了。

“虚弥来的那一日并不是自己只身一人,而是重伤被人送进来的,送他的人皆是黑衣,朱红绶带,想必是哪方的私卫。”

“那日大雪封山,这些人夜半叩开我寒寺大门,将虚弥托付于老衲,那是虚弥半身皆是烈火烧伤,这等伤势还留有一口气,老衲也是闻所未闻。”

李长安立马明了,那伤口如此狰狞可怖,多半烧伤所致,她自然是能看得出。

但黑衣朱绶带,京城官家侯府上千,能够私底下豢养私卫的也有近百家,想要一一查出,只怕明里暗里都要费不少精力。

“虚弥被人托付于老衲寺中,无人知其本名,就是来历也一概不说,我等即是法门中人,对于他人前尘过往也不会做多过问。”

“只是初收留虚弥之时,老衲心中也是惶惶,但虚弥清醒之时却是如常人一般,且又博学广识,还颇有武学造诣,因他容貌骇人,老衲便把他收入门下,留为弟子。”

李长安听闻默然,十几年前她才不过两三岁,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又如何知道,更遑论十多年过去了,此人藏匿寺庙十多年,昔年身份是否有人还知道都是个谜。

想到此处,李长安顿了一下,心中泛起苦闷酸涩之情,此刻距离虚弥身世最近之人,也是她的至亲之人,她的母后。

李长安自然是不会去质问自己母后,但也没办法不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殿下,虚弥在我寺中以留有十一年,此番将他驱逐,老衲心有惭愧。”清泓法师长长叹息一声,言罢起身,语气尽是惋惜之意。

“为何要把他驱逐?这虚弥到底犯了什么戒?”李长安记得上辈子虚弥似乎是一直都在道济寺,怎么这辈子她才刚来,就被驱逐下山?

而且虚弥此番痴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