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竟如此之难,更不防她对他如此掏心掏肝,一时之间,眉心慢慢皱起。
她看了,叹一口气,不由讪讪苦笑,“你也没想到朝廷竟是匮乏至此吧?”
风谨言登基之初虽表面上看并不勤勉,但私下里却是用足了劲儿。
她略停了一会儿,接着言道,“只年初与玉韶的一次摩擦,王云生要粮朝廷便给粮,要钱便给钱,几番争斗下来,兵马虽不至大伤,然经南却是一直没有攻下来,白白费了这么些个物力财力。”
风谨言说毕,见他仍不言,索性也不再说,站起身转头刚要行,就听身后人道,“莫如从那些人手中取一部分钱财。”
脚下一顿,她摇头反问,“他们又怎会心甘情愿上缴国库?”
他紧着说:“自然是想个取法。”
“朕乃一国之君,又怎么能向臣子伸手?”她眼神闪烁不定,话却说得冠冕堂皇。
柳潮安唇未动,但心里却是笑了,她又说这种他不信,连她自己也未必信的假话,又想哄骗谁。
心里想着,眉间眼角满是狡黠,他缓缓向前逼近一步,“陛下,只说想不想得?”
似是在问,却又似乎早已认定她会同意,仿佛对她知之甚深。
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同意他这个看似不光明的主意,那个人就一定是她,她不要什么累累虚名,只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二人贴得那样近,他轻轻低诉,她细细倾听,最后他又道,“陛下只要他们人人喝个酩酊大醉便可。”
不待她说什么,他却嗤笑一声,“这次,的确不是君子所为。”
略停顿下来,才问,“陛下,还要不要?”
他问她想不想,他问她要不要,她嘴角轻扬,眼里却只有沉寂已久的企望,“朕又不是什么君子。”
他扬眉,细细端详那张异于寻常女子的脸,一张生动的面容,又听她诡辩说:“朕明明只是女子。”
朕不是君子,朕是女子。
他不再言,树荫之下,暗光不明,他的眸色显得格外的深,折射的光影倒映在其中如同一簇一簇跳跃的火苗,闪得她心突然发慌,却又说不上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