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低着头:“我不委屈。殿下在西京,一个可心的人都没有了,我走了,谁照顾你?”
福嘉笑了:“白苗啊,白叶,白果,都很好啊,照顾人的事你来做太屈才了。我想你在环州,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娘子。”
白禾一张脸上,又想哭又想笑。到头来还是福嘉最懂她,可她走了,就真的没有人在福嘉身边了。
“我也不全都是为你,”福嘉宽慰她:“是兰烽开口找我要人,还要得力的。我知道局面紧张,否则怎么舍得你走。”
提起兰烽,白禾忽然想起一件事:“无论如何,我不能留下来,我还得回西京一趟。”
福嘉好奇:“来回舟车劳顿的不累吗?这么远呢。”
白禾委屈道:“我要先弄死那个表妹茹娘子,省得我走了,她来找殿下的晦气。”
福嘉哭笑不得:“她在知意那里呢,好久没见了。”
两人回到房内,穗穗眨眨眼:“ 殿下出去干什么了呀?”
福嘉瞥她一眼,没好气地:“如你所愿,去见兰烽了。”
穗穗激动地搓搓手:“那个……怎么样呀?”
福嘉笑了笑,缓缓地道:“别再撮合我们两了,大概是我心眼小把。他这个人,很好,可是对我主动提出过和离,这件事是我心头一根刺,我不想同一个情绪起伏的人波折一生。”
穗穗惊讶万分:“你说兰驸马……”
她扭头看着白禾,白禾冲她点点头。
穗穗心碎了:“兰驸马怎么会是这样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福嘉也不瞒着她:“我在犹豫要不要和他分开,被他听见了。”
白禾又补了几句,穗穗总算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管怎么说,的确是兰驸马不对,但是殿下,我不是替他说话,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福嘉抬起头。
穗穗说:“兰驸马是个很稳重的人,五郎常说,烽哥只比他大一岁,却好像大了十几岁。他或许不是情绪起伏,只不过……”
她咬着下唇,对着白禾责备的眼神,还是鼓起勇气:“只不过因为喜欢你,没办法心平气和。”
白禾站起来:“穗穗,你在怪殿下吗?”
穗穗摇头,她眼里有泪光:“不是的,我只是不像殿下和他错过。而且我和五郎也是这样子,因为在意,有时候为小事情过不去,殿下要是心里没有他,也不会……”
白禾捂住她的嘴:“好了你别说了,带你的孩子把。”
穗穗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无助看着福嘉。
福嘉扶着玫瑰椅坐下来,她说得话她都听见了,听明白了,她叹了一口气,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
最后福嘉还是没拗得过,带着白禾回了一趟西京。
李墨砚当了爹之后,总算是有了点安稳样子,大约是心情好,也不怎么发火了。
礼部新上任的郎中令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还主动特意写了篇赋,讥讽年初进谏的言官是无中生有,这么温文尔雅的陛下怎么可能差点掐死太医局主事?
福嘉看了之后默默地想,真的差点掐死,田知意难产的时候,她弟弟差点把自己掐死。
福嘉还是挺满意的,这孩子总算是离上辈子的小暴君越来越远。
她十分诚心实意地拉着弟媳的手:“知意啊,你可得好好养身体,子嗣固然重要,你才是根本,墨砚不能没有你,大周不能没有你。”
田皇后笑道:“殿下放心,我和墨砚都很好,小皇子也很健康。”
小皇子几个月大了,比刚出生时候乖巧,田皇后这两日,才匀出一点心思,就去同兰驸马的表妹,十分快慰地见了几面。
福嘉努力逗了一会儿孩子,这孩子取父母糟粕,长得没有穗穗女儿好看,她实在逗不动。又怕和田皇后说话太久,累着她。将正事和李墨砚商量完,就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