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在里面忙活,二林声音很小:“公主什么时候走呀?”
大林拍了他一巴掌:“你老老实实在白娘子这里干活,我们有口饭吃就行了,别瞎做梦!”
兰烽目光空了空,饼子咬下一口,嘴巴却没再动。
二林也没有做什么梦,但是被兄长这么说,就很不服气:“我怎么了我,就问一句,碍你事了?”
大林道:“我知道你喜欢公主,但是人家是天上的月亮,你在心里喜欢就算了,你还不知道吗?我听说公主的驸马是环庆路军政的实际掌权人,碍于驸马的身份没在明面上升官。人家要是知道你惦记他女人,你小命都保不住!”
二林小声逼逼:“我怎么敢惦记公主,我就是心疼她。一个人在西京独守空房,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驸马怎么忍心为了权利,把自己的女人丢在家里?”
大林不想和他多说,像躲瘟疫一样,走开了。
二林收拾差不多,看外面兰烽把饼子啃完了,招呼他道:“将军吃饱了吗?”
兰烽忍着怒,勉强平静道:“吃饱了。”
二林刚要走,突然感觉喉咙一紧,身子失去平衡,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眼冒金星地睁开眼,看见刚才的将军蹲在他眼前,带着一点笑:“问你话,别说假话。”
二林一张嘴,喉咙又被收紧,他伸手一摸,一条铁丝状的东西冰冷地贴着他的脖子,再抬起来手,满手都是血。
他吓得魂飞魄散,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兰烽慢慢地问:“陛下什么时候把你们送进公主府,是以面首的名义?教过你们侍奉公主吗?”
二林哆哆嗦嗦,不敢支声,喉咙处又收紧,二林吓得啊了一声:“我说我说,是是去年年末,侍奉,有,有教过。让宫里的嬷嬷教了……房中术。”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面色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牙根酸涩,低声问:“那她,满意吗?”
二林脑子没转过来,等喉咙再一次收紧,才赶紧道:“没没,没有,公主让我们比试射箭,就打发我们走了。”
兰烽面无表情:“之前和之后,还有别的人被送去吗?”
二林仔细想着:“我们之前,还有,公主不满意……之后就不知道了。”
兰烽慢慢松开手,一晃一年过去,这一年里,他在古塔上偷看她,多少次。可福嘉不在意,她见过多少人了,总得有比他好看,比他年轻,知冷知热,会说话,能逗她开心的,他又还剩下多少分量。
看到他们长相的那一刻,他还以为……
大概不过是福嘉偏爱这一类,他碰巧符合,才得宠了那么一阵子。
他松开手,手心的血顺着手指滚落,他感觉不到疼,二林吓得还呆坐在地上。
等兰烽踏出门槛,大林也进来了,他浑身发抖,小心问:“你是什么人?”
眼前的人没有回头,他淡声道:“我叫兰烽。”
大林腿一软,吓得摔倒在地。
一来一去,不过一炷香功夫,孔五郎和几个武官已经歇息差不多,打算往环州赶了。
五郎见兰烽来了,笑道:“烽哥是有多饿,吃了那么久。”
兰烽低着头,平稳住呼吸,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殿下在这里,我要见她。”
在场几人都沉默下来,八卦地看着他。
军中一直都有传闻,两人私下早就和离了,还传闻陛下马上就要提拔他了。这什么情况?
孔五郎佯装不知情:“有这种事吗?在的话恐怕也是在内子房中,待我去问问。”
这宅子才一进,孔五郎走进后院,不过几十步,在里面似乎根本没有停留,就直接领着一个人出来了。
福嘉素衣荆钗,肤色白皙,眼睛亮亮的,她含着笑,大大方方行了平辈礼:“福嘉见过各位将军,大家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