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一双黑森的眸噙着泪,透着瘆人的冷厉,仔细看却又是无辜无害、带着央求的,“姐姐救我。坏老头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夫不过是用针灸替你点穴化瘀罢了。”何青云耐心解释,语气像哄小孩,又说着小孩听不懂的术语,倒是有几分好笑。他花白的额上沁出些细汗,手上拿着长长的银针,从医多年,未见过这么闹腾又有气力的“顽童”,倒是有些犯了难。

“阿宵,你且帮老夫扶住他的额。”

“……唔,好。”陶颜宵停顿了片刻,不知从何下手,且又是男女授受不亲,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动作稍显得僵硬了些。

她坐在床沿上,迟疑得倾身抱住了他的头。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不疼的。”陶颜宵轻声在他耳边呢喃,轻抚去他额前垂挂下来的须发,慢慢摇晃,像是小心怀抱着一个新生儿似得,谨慎又生疏,“等你好了,姐姐带你回家。”

“嗯,姐姐说话当真。”他果真安分下来,点点头。方才的力气全部松懈下来,只留着发颤受伤的身躯蜷缩着,扎进陶颜宵的怀抱,肌肉虬张的双臂紧紧将她的腰身怀住,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蹭了蹭脑袋,“姐姐身上好香。”

酥痒的感觉沿袭全身,陶颜宵不禁笑出声,本能得将那扑闪的脑袋推开,却见着何大夫对她使了使眼色,便也任由他去了。调整了位置,好方便何大夫行针。

他的发丝上沾了刚浸湿的汗,白皙的脸在她的衣襟上蹭了蹭,又抬头,露出一张冷毅的脸,眼神不往陶颜宵的脸上看,却是能看出来他是想对着她在笑的。

好像一只奶白奶白的小狗,这张冷酷的脸对上他这般天真模样,倒是让人觉得新奇好玩又心生怜爱。

陶颜宵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方才的僵硬的动作也变得自然、柔顺起来,“姐姐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不如暂且跟着姐姐姓,你又这样淘气,不如叫‘小陶陶’好了。”

她不识字的,不过两个“陶”都是同声同音的,便也认为是一样的。

“喜欢吗?小陶陶。”

“喜欢。”男子跟着念道,“小陶陶!好听。”

陶颜宵对自己的取名也颇为得意,见他这般高兴,便有了认他做干弟弟的打算。

针了灸,喝了药,等送走何大夫后,小陶陶已经安稳睡去。

终于安逸下来,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掌心,那滚烫如火的温度已经恢复如常,一颗焦急忙碌的心便也随之放下来了。

趁着他睡着,不如赶紧把那一亩三分地犁完。

她如是想着,然忽而被那双长着薄茧宽厚的手箍住,只见床上的小陶陶呓语道,“姐姐别走。”

鸦羽般卷翘的睫毛微闪,他的眉头紧皱,沁着汗珠的额头摇晃着,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姐姐不走。”陶颜宵舒了一口气,无奈、又无可奈何。将他的手轻轻携至被中,柔道,“往后,小陶陶就跟着姐姐,姐姐有一口吃的,便有你一口吃的。”

她说不出什么矫情的之乎者也,只用这最朴实的话来告诉他,她是不会丢下他的。若是今后他未愈,她便也认命了,自此便是姐弟有苦同吃、有难同当了。

“阿宵,你今天怎得没来田岭?”此时,屋外响起王婆的敲门声。

王婆说时,将肩上的锄具靠在了门外,一边说着,一边往里屋探来。

白日里,若是屋内有人,村里的屋门一般都是敞亮开着的,王婆与陶颜宵家就隔了一栏篱笆,平日里就如自己家来往,今日,见屋门阖着,心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见屋门没锁上,便兀自推门进了屋。

“阿宵,在吗?”王婆又开了里屋的门,一肚子担心却是冷不丁撞上了臊。只见屋内孤男寡女一张床,两人似乎还牵着手,而阿宵转头看她的眼神更有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慌张。

“阿……婆?”陶颜宵没来由得结巴道,若不是面上的黑泥点子挡着,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