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纯白的衣袍,在外面罩了一件单的披风。主要倒也不是冷,而是因为里面的衣服。
阿幺一踏进迟疏的殿里,就直接屏退了所有下人,解开了自己的披风。
大皇帝的随从贴心地为她关好了门。
迟疏一回头,看见的便是那样的阿幺,只觉得有些非礼勿视,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阿幺却觉得迟疏会不会,是真的放弃她了。
毕竟这都快二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也始终没什么表示,人家想要另外有一段感情,也不是不行的。
虽然她还没休夫,但是如果他想离开,她也愿意。
阿幺一个随意的侧弯腰,捞起了地上的那件白色的披风,披在身上,一边慢条斯理地系着带子,一边对迟疏说:
“上次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叫我娘亲?”
“那个是除尘剑灵,我从拜师之后就一直温养着她,她化为人形,从我的识海里出生之后,我就一直当女儿养着。”
迟疏说完停了一会儿,才突然很是激动地补了一句:“她是从我识海生里生出来的,是我头痛欲裂三天三夜才生出来的,她就是我女儿,我亲生的女儿!”
阿幺看着迟疏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但是她憋住了。
至少她自己觉得自己是憋住了。
但迟疏看着阿幺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又很小声地、很快速地补充道:“她叫你娘亲也没什么问题,神界诸人武器的器灵都是他们用识海温养的,意识也来自于神元的力量,除了没有真正的神元之外,完全可以说是这个神的另一种形态。按照神的出生和转生方式,你确实可以认为这个桃喜就是你女儿……”
迟疏的话月到后面说的越快,迟疏的头也越来越低,到了最后,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阿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放肆地笑着。
她笑了很久,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疏姐姐一定还没有不要她,你看他还愿意为她“生”一个孩子呢。
她笑的疏姐姐有些发毛,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疏姐姐想要逃离的时候,她终于一把抱住了疏姐姐:“你想让我们的孩子继承皇位吗?”
迟疏的回答很是干脆:“不想。”
干脆中甚至还带了一丝暴躁,一丝恼怒。
但傻傻的阿幺,并没有明白这突然间的转变是怎么一回事。
是因为她在笑吗?
还是因为什么?
阿幺没说什么,默默退出了疏姐姐的房间,临走的时候,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阿幺少见地从疏姐姐这里,听到了发脾气的声音。
一众价值不菲的工艺品摔在地上发出各种各样的绝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阿幺不知道为什么,但阿幺觉得很难过。
但在迟疏看来,阿幺这是逃避,是妥协,是侮辱。
给她换身躯而没有和她商量也好,除尘托梦却不告诉她也罢,这些从主观赏来讲他愿意承认是他对不起阿幺,但从客观上来讲,他做这些,每一步都是阿幺成神、统一九州四海的不可或缺。
她不承认也就罢了,再也没找过他也就罢了。他来找她,她把她丢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任何职位,没有任何名头,放在这里不闻不问,也罢了。
他可以承受她把她当空气,当透明人,那是他的选择。
那现在是在干什么?江山社稷需要有人继承大统,她就想起来他了是吗?想什么?去父留女吗?
他迟疏在她眼中到底是什么?一个借种的工具吗?!
这些东西,一下子就戳到了迟疏不能释怀的痛楚。
说是“天生使命”,其实谁在意他的使命是什么,他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一个两个的,都把他想成一个器官,至于他这个人怎么想,开不开心,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