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南衣城中与他的某个弟子闲谈的时候,我便失去了主动找他的勇气。”“原本我的想法,是要牵制住丛刃。”明蜉蝣轻声说着,“后来才发现,这是没有必要的事。像丛刃这样的人,没有下场的必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从来不是南衣城,而是我们。”叔禾沉默了很久,才从林雾之中站起身来,走到了明蜉蝣身旁,神色复杂地看向北方。“丛刃当真有这么强?我以为能够从卿相身上窥见天下一斑。”明蜉蝣叹息着说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问题。”“什么?”“卿相是妖,而丛刃原本是人。”明蜉蝣缓缓说道,“虽然这个老家伙总是说着他天赋一般,但后来我才明白,他们人间剑宗的人,从来对标的都不是天下人,而是磨剑崖的人。他当年自然被镇妖司勾芺打得从黄粱吐血而归,但勾芺却是被那一代磨剑崖认为,可以媲美当年白衣的人。”“所以呢?”“没有所以。”明蜉蝣轻声说道,“没有所以,黄粱确实孱弱。天下三剑,我们连丛刃都不敢看一眼,更何况北方那个人间共主神河与那个自青衣时代活下来的陈云溪?”叔禾长久地沉默着。明蜉蝣收回视线,看向这片大泽青山,没有再提某个院里看着湖水发呆的少年。那是更没有意义的事情。“故事讲到这里,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所以我们也只能讲下去。”明蜉蝣轻声说道:“走吧。”叔禾愣了一愣,看向明蜉蝣说道:“去哪里?”明蜉蝣抬腿向着山外走去。“去看看云梦泽留给我们的一些东西。”叔禾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那些青山下的无数蛇行的长河。“它们回来了?”“它们一直都在人间。”......大泽青山之下诸河交流汇聚之处。洒落巫山主峰之上的天光至此已不可见,唯有清晨薄雾自青山之中缓缓散落而来,舒卷于长河之上。明蜉蝣与叔禾安静地等待在了这里。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等待着。大河之中渐渐有了水浪之声。薄雾缓缓向着两侧推开。无数冥河之力自大河上游缓缓汇聚而来。于是万千行舟自大河中逐浪而来。叔禾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转头看向身旁的明蜉蝣,后者神色宁静,在看见了那无数冥河之人的时候,从袖中伸出手来,平静地行了一礼。“南楚明蜉蝣,见过子兰大人。”叔禾怔怔地转回头去,才发现在那万千行舟之中,某一艘舟头,平静地站着一个古老衣袍中年人。那被明蜉蝣唤作子兰之人,一身冥河之力翻涌,无比浓郁,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二人,声音嘶哑地开口说道:“为何而来?”明蜉蝣平静地再行一礼,缓缓说道:“为古楚而来。”万千行舟停在大河之中,子兰看了二人许久,缓缓说道:“理应如此。”叔禾至此终于平复了下来,目光深深地落在那些万千行舟之上,而后在大河之畔缓缓跪伏下去。......南衣城。某处巷子之中。倏忽之间倒流的岁月停在了某个灯笼在巷口伸出来的那一刻。而后缓缓地向前推进着。公子无悲安静地站在巷子角落,平静地看着某个剑宗弟子用剑鞘挑着灯笼,走入了巷子里。灯笼被挂在了某棵巷子里的树枝上。而那个剑宗弟子则是站在了树下,抱着剑鞘,安静地等待着。于是不久,便有某个道人从巷外走了进来。公子无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我输的太多,至少,要等我赢回来。......而后灯笼落下,大火燃起。有剑在道风中而来,有人一指点破道术。于是大火褪去,一切落于最初的模样。......我等你回来争道。......公子无悲平静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