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放不下。母后死去的年岁不过二十,你怎么能长命百岁呢?”
薛蔓推开贤琰帝那双颤抖的手,从装满书卷的竹框里取了一把剑。
“父皇,明日就是母后的忌日。您今日下了黄泉,说不定,明日就能喝上母亲赐你的毒酒了。”
薛蔓点了贤琰帝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剑就从背后,插入他的心口。
她望着贤琰帝流血的嘴角,急缩的瞳孔,薛蔓的笑容愈发热烈,接着用剑划伤自己手心,“因父皇带来的伤口已经够多了,这一个又算什么呢?忘了告诉你,早在我给你的那把椅子前,你亲爱的枕边人秦仪皇后已在你每日吃的茶点里下毒数年。”
薛蔓在此前就查到了,霸凌肖真宇导致肖真宇绑架她的那批侍卫,是贤琰帝亲自塞到她宫内的。
而秦仪皇后下毒一事,不聪明的人都能透过此前盛泽节贤琰帝开始走下坡的身体状况就可以查到,可惜贤琰帝太信任皇后娘娘了。
薛蔓声泪俱下,似真的失去了至爱至亲,将奄奄一息的皇帝抱入怀中,撕心裂肺地呼喊,“来人!皇上遇刺了!父皇,你再坚持坚持。”
而她扶住贤琰帝背后的手,却将那剑推得更深。
太子的宫殿离公主殿并不远,他闻声赶到。
看到的便是院中横死的侍卫,血泊中公主抱着皇帝泣不成声的样子。
薛蔓抽噎不止,“十弟,父皇,父皇他为我挡了刺客的剑,断气了。”
薛蔓满手是血,目送宫人将皇帝尸体送走,她回头望向太子,“十弟,接下来的暮国,靠你了。”
太子突觉眼前一向温柔的阿姊变得陌生。
双手鲜血,双眼无神落泪的薛蔓,让太子做了好多夜的噩梦。
贤琰四十一年,贤琰帝驾崩,太子继位,改元新沁。
又一年冬,可暮国境况不见转好。新沁帝才上位不久,又一城池沦陷。
城内难民越来越多,灾害战事却不断。可宫内人的生活,一切依旧。
“不能再拖了。”新信又达,薛蔓用火融了信条外层的封口蜡。
国况不良,送入宫的纸材也比以往少上许多,这信封能复用便复用。
鸽子也与青疏熟稔了,信条被薛蔓取走后,它就跳入青疏怀中,让青疏把它放入笼中补食。
信条内容一如即往的简言,“妇孺皆安,学堂已办。忧虑勿长,静候佳音。”
他这次没提约定了,可薛蔓却深深记得。
“若我助你功业大成,你便同我再回那酒馆假山中痛饮一杯。”
“就如戏简单?”
“自然兵力财力也要予我一些吧。不过,你一定要活到最后,我酒已埋好,就等你来开了。”
她必须得活到最后,这冰雪散尽时,便是春来竹破之日。
许是她那十皇弟心眼多了,近日连她都防备了。
他有国事压身,秦仪太后又病重,他无暇顾及。既然如此,薛蔓便来替新沁帝尽一份孝。
她亲自去膳房煎药,明明宫人都被她遣散了,却还有人不识时务前来打扰。
转身望去,竟是摄政王,他手中,也提了一副药剂。
“臣受新沁帝所托,前来为太后娘娘煎药。”
“不必了,本宫已经煎上了。你那副留着晚上吧。”
“可臣的这副药剂,是特地从林太医那取来,能掩去太后娘娘受毒香侵蚀致表皮冒出的红点。”
毒香?好一个毒香,不愧是摄政王,这般消息他也能探察到。
薛蔓背身向门,将膳房的门锁上。
腰间取出一把弯月刀,抵住隋漾的后腰,“你的选择是什么?这次,还会继续帮我么?”
霎时,门外来人敲门,“谁在里边?药煎好了没,太后娘娘该喝了。”
又来一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