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面。
李牧俯身弯腰,右手向前探去,拉住旗帜,将它拽升至倒过来的旗杆尾部。
“呼~”
还不等李牧起身,耳边传来挥动长兵器时,划破空气的呼啸声。
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李牧压下起了一半的身子,将头贴着战马的脖子,侧头向旁边看去。
同时,手中攥紧长剑,随时准备出手,击杀趁他不备,前来袭击的秦军。
只是看了一眼,李牧便果断舍弃自己的战马。
回头看向旁处,锁定距离最近的一名秦军,侧身驾驭着战马,小心地靠近过去。
忽然,李牧抽出伸在马镫里面的脚步,纵身一跃,将旁边的那名秦军撞落马下,他则是稳稳坐在那名秦军的战马上。
同时,他拉住缰绳,驾驭着战马朝着跌落的秦军冲过去,挥动手中的长剑。
在秦军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长剑便砍入他的后脖颈,鲜血如注,喷涌而出。
另一边,李牧原有的战马,被杀来的王齕,一击毙命,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抽动着四蹄。
生机消散,但是四只马蹄,还在下意识地奔跑,打算带着他的主人勇往直前。
“小辈,你可识得老将王齕?”
王齕腋下夹紧长戈,拉着缰绳,原地调转方向,绕了半圈,戈头始终转向李牧。
李牧在新的战马上面坐稳,看着老态龙钟的王齕,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战场上凶险万分,彼此还是敌对两军的将领,应该是死敌见面分外眼红。
而李牧则是不慌不乱地看了眼远处的战场形势,分出去的那支骑兵,已经接近秦军的中军,轻松寒暄道:“老将军花甲之年,发鬓洁白,不留在咸阳安享晚年,怎么还要上这杀戮场来?莫非是秦王无人可用,只能请老将军出山?”
“秦国无将,大败赵军,俘虏老将庞煖,尽收数万赵军精锐,若是有将,恐怕早已拿下邯郸!”
王齕年纪大了,心态却没有变得更为平和,一句话堵死李牧后,主动挥着长戈杀了过去。
本来,以他的年纪,更适合立于中军之中,指挥大军厮杀。
然而,敌众我寡,只有亲自冲锋,才能够最大限度地激发士气。
“老将军,记好了!斩你者,雁门,李牧!”
王齕长戈挥来,李牧不躲不避。
方才是被王齕偷袭,他不得不避其锋芒,此刻大家面对面厮杀,他对自己的实力是有信心的。
......
大战持续到夜间子时,战场上燃起一团团篝火。
通过微弱的火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遍地残臂断腿,残破的两军战旗,还有缺胳膊少腿的伤残赵军士卒。
李牧站在一辆临时清空的辎重车前,满头华发的王齕安静地躺在车板上,闭着眼睛,神情祥和。
他将断开的两截长戈,断口处对齐,从衣服上撕下来一根长布条,缠绕在断口处,将断戈连接起来。
他小心地把长戈,放在王齕的手边。
“派人将尸体送到邢丘,务必小心,不可有任何闪失。”
将军难免阵前死,瓦罐难免井边破。
双方是敌对的,但王齕花甲之年,为自己的国家,在战场奋勇厮杀的精神,赢得了李牧的尊敬。
李牧相信,如果今天阵亡的是他。
王齕也会派人把他的尸体送回给赵军,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士兵牵着缰绳,拉着马车缓缓离去。
一名斥候纵马而来,还不等战马停下,便跳了下来,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好在最后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这才稳住了身体,说道:“将军,我们身后的秦军撤了,已经转回邢丘。”
王齕军覆灭,杨端和撤了。看似赵军胜了一场,但战事没有结束之前,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