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在哪儿?什么情况?”
李斯指着斜前方,官道的位置,沉声道:“或许是司马尚发现另外两路公子不在,带着人追过来了吗?”
成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有几个隐约可见的黑影,看黑影轮廓的大小,以及隐隐入耳的震动声,对方全员骑兵。
一路都没有紧张的成蟜,忽得紧张了起来,按照李斯的估算,天亮之前,就能够见到王翦派来接应的援兵。
现在,援兵没看到,追兵又多了一支。
成蟜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同伴,李斯擅长打嘴炮,脑子活络,战五渣,韩非沉默是金,擅长写文章,聪慧过人,同战五渣。
他自己,曾经跟着李信拿下过一颗人头,比两个废物要强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对面可不是一个人。
这情况,简直比吕不韦的围追堵杀还要严峻啊。
李信以一当百,满满的安全感。
此刻,成蟜在考虑要不要现场剃掉李斯的胡须,让他冒充自己,来换取一点点安全感。
“大雾弥漫,是好事,幸好我们移动到离官道足够远,只要我们躲在这里不要乱动,快速移动的骑兵很难发现,等到追兵过去,我们再往那边的林子去,等到大雾散去,林子能够帮我们遮掩踪迹。”
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李斯的声音,带着一种稳定心神的魔力。
成蟜能够感受到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脏,稍稍有些平复,眼神里充斥着复杂的感情,半开玩笑道:“王翦再不来,王兄就要给我收尸了。”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李斯脸色一沉,下意识就要训斥,想到成蟜的身份,便换了更加柔和的方式,宽慰道:“公子天生贵胄,苍天庇护,这大雾四起便是明证,切莫再言这等凶煞之语。”
“我死不死的无所谓,但不能连累秦国,连累王兄。”
既然不能动了,双方又离得足够远,成蟜干脆蹲了下来,在两双充满疑惑的眼睛注视下,继续说道:“我若是死在这里,王兄必定发兵攻赵,会让秦国陷入泥潭。”
成蟜看着眼神怪异的韩非,别脑子一轴,站起来嗷嗷两声,把大家伙送走。
尽管可能性很小,成蟜还是出于谨慎,提醒了一下:“这里是韩国,我死在这里,韩国必亡。”
“我担心的是,王兄志在天下,若是因为我而耽误了秦国积蓄实力,大战提前,从而影响了王兄既定的战略,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灾难。一个发了疯的秦王,一个疯狂征兵的秦国,一个八方出击的秦国,会毁灭性的灾难。”
成蟜随之语气一松,拍着两人的肩膀,笑道:“别紧张,这都是我瞎想的,王兄英明睿智,志拓天下,因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而做出不明智行为的概率几乎为零。”
李斯面色如霜,目光追逐着大雾里快速移动的黑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王翦将军确实应该加快速度了。”
有了成蟜的帮助,他一个吕府门客,不费吹灰之力就平步青云,触及到了九卿高位。
甘罗前往赵国,替吕不韦私立盟约,情形更加恶劣,就因为成蟜看重才能,旧罪一笔勾销,被委以重任。
这些都代表着秦王,对这个王弟的恩宠。
否则,以他和甘罗的身份,想要走到今天这一步,要付出的努力,会是难以计量的,更有甚者,直接处死,没有机会。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可不是成蟜党,而是铁杆的秦王党。
围绕着成蟜的每个人,都在跟随着成蟜的脚步,坚定不移地追随秦王。
所以,李斯并不怀疑成蟜的话,而且他在韩国的时候,也产生过这方面的担忧。
韩非生活在一个被所有人排挤的环境下,他不能理解成蟜的话,最多是想到,秦王会以此作为借口向两国开战。
这种情况,史书上比比皆是,并不新鲜。
他伸手在地上摸索,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