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吐出一口浊气,回头威胁道:“你有种别回邯郸!”
又是啪地一声,房门关闭。
赵葱行色匆匆地离开。
回到房间的成蟜三人,围坐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三双眼睛互相打量着,谁也不主动开口。
最终,还是甘罗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压力,抛砖引玉道:“正使大人捏造身份,被赵使看破,借口又过于蹩脚,他们肯定会对公子的身份生疑,到时候知笙楼的主人,不足以让他们信服,能够让秦国使臣追随的人,绝不可能是个简单的商人。”
说完,甘罗顿了一会儿,为自己辩解道:“我去过赵国的事情,不是秘密,公子,你是知道的,正使大人被当面揭穿,责任不在我。”
“嗯,我知道,责任在赵国,谁能想到只见过一面,对方就记住了你的长相。”
成蟜敷衍地配合着,目光掠过甘罗无辜的脸庞,说道:“还好我伪装了,要不然以我的绝美英姿,对面一定能够牢记终生,到时候出个门都是困扰。”
甘罗眉头紧蹙:不要脸。
李斯撇嘴,丢过去个白眼:臭不要脸!
“这是什么表情?我懒得搭理你们,毫无审美的土老帽儿。”
成蟜鄙视地扫过二人,无缝对接到下一个话题,道:“听司马尚的意思,赵国要与韩国盟好,赵国要是不逼迫韩国,不做这个大反派了,那么秦国该怎样以正义的身份出现,拯救陷入亡国危机的弱小韩国,让他心甘情愿地做小弟,做攻打赵国的急先锋?”
“倒也未必。”
谈到正事,李斯端庄神色,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或许,这只是司马尚的障眼法,让我们知道,赵国会和韩国站在一起,使得我们有所顾忌,不敢对韩国逼迫太甚,而赵国则可以趁机威逼利诱,突破韩王的底线;
倒也不排除,司马尚确实有和韩国交好之心,为了对抗秦国,韩国弱小了一些,却也有数万带甲控弦之士,做个炮灰挺合适。”
“唉,可怜的小韩,注定了炮灰的命运。”
成蟜的随口叹息,并没有引起两人的共鸣,甘罗顺着李斯的话往下说:“我见过赵王,昏聩无能,却又好大喜功,既希望臣子顺心遂意,万事听话,却又要求臣子做出功绩,为他史书留名。”
“所以,我认为赵王一定会逼迫韩国,然而司马尚很有可能知晓对韩国逼迫过紧,只会反噬到赵国身上,赵王用他做正使,是想要做出一番功绩的,又派了赵葱跟着,八成就是监督司马尚的。”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赵葱说话的时候,不去看司马尚,司马尚亦然,他们两个倒不像是同僚,更像仇敌。”
你都注意到了,我肯定不能说没注意到,不然就是无形中拔高你的能力……成蟜如此想着,随口附和:“没错,我也发现了,那个司马尚似乎很厌恶赵葱。”
至于厌恶在哪里?
他怎么知道,反正就是随口一说,赵国内部不和,勾心斗角,互相攻讦,这都是有传承的。
“若是司马尚逼迫韩王安,对秦国来说是好事;若是他一个棒子一个枣,韩王安开条件的底气就又充足了些;若是他用心拉拢,韩王安会膨胀到开口索要土地。”
李斯冷笑了一下,这个韩王安,又聪明又糊涂,既然要追随秦国,还这么扭扭捏捏的不干脆,待价而沽,那也得有足够的用处才行。
秦国盟韩,不过是想削弱赵国,减少秦军伤亡,不代表没了他韩国,秦国就不行了。
韩王安看不清形势,到头来必定悔之晚矣。
要说他出力不讨好,那也是自找的。
李斯说道:“大王要是答应,对秦国损失不大,但会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要是不答应,保不齐韩王安会做什么小动作。”
成蟜看着一脸淡定的李斯,就知道他有了主意。
再配合刚刚的冷笑,定然没憋什么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