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仰面朝天,早已等在钱庄门口,盼着好消息的柴波见况,顾不上责骂车夫,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手忙脚乱扶起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老爹,一迭声道:“爹,你没事吧?怎的这样慌呀?车没停稳就跳下来了!”
柴玉贵一边嘴里“嘶哈”吸着冷气,一边惶急道:“快,快扶我去帐房!”
“爹,还是先找郎中来看看吧?”柴波一脸关切道。
“混帐,跌成啥样你爹我心里没数吗?赶紧扶我去帐房!”柴玉贵急急慌慌训斥着儿子柴波。
柴波无奈,只好和跑过来的车夫俩人,一边一个,架着哼哼唧唧的柴玉贵向着钱庄帐房走去。
日升金钱庄的建筑群在整个新京城里来说,除了皇宫之外,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整个钱庄的建筑群远远看去,非常宏大奢华,别的钱庄临街无一例外都是一排经营用房,唯有日升金钱庄临街却是两扇威严庄重的铜雕大门,估计光是这两扇门就得花费数千两银子来打造,大门的两侧分别设置两只有一人多高镇财石狮,左边一只石狮嘴巴是张开的,右边一只石狮嘴巴紧闭着,象征着一个吸财,一个守财,进了大门后迎面而来的是一排柱角包铜的五座仪门,仪门中间是用汉白玉雕刻铺成约有十余米长的福禄千祥的图案,再往里走是一大块青砖铺成的空地,四周竖着十几根拴马桩,这块空地大约相当于后世停车场的功能,现时拴马桩上还拴有七八匹高头大马,日升金钱庄的账房就设在空地后面一座外表看来像是钱庄里杂役下人住的,毫不起眼的一座二层青砖灰瓦的小楼里。
当柴波和车夫两人架着柴玉贵,气喘吁吁走进小楼时,正好碰上钱庄帐房里的大先生胡亮成和二先生王言结伴下楼去钱庄里的伙房吃早饭,迎头突见到柴玉贵这副惨相,俩人都被吓坏了,慌忙迎上来想问询个究竟,那知柴玉贵没等他俩开口,便催促道:“快,快,快去把帐房里甲字档里的壹号帐册给我抽出来!再重新做一本假的壹号帐册填进去!”
“啊!”胡亮成闻言猛吃一惊,不禁和身边的王言对望一眼,结结巴巴道:“柴,柴掌柜的,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柴玉贵摆摆手,无力道:“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照我说得去做,不然真来不及了!”
“可,可是,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做假帐,若是被人发现,举报到官府那边,是要坐牢的!”胡亮成心里不除疑,怕是个圈套!就想问个究竟,要知道,作为日升金钱庄帐房的大先生,他在钱庄里的地位仅次于柴玉贵这个掌柜的,另外日升金钱庄总号那边还暗中赋予他对柴玉贵进行监督的任务,所以他想问个清楚,即便会引起柴玉贵对他不满,但是也整不了他!
当下柴玉贵只好无奈道:“唉,都怪我蠢,昨天就听人说吴光禄被官府下了大牢,今天到官府里去,竟然连一点戒心都没存,轻易就被那个小通判套出吴光禄在日升金钱庄存有大笔银两之事,我估计以那个小通判的精明,他很快就会带人过来查取吴光禄存在钱庄的银子!”
胡亮成浑身不由一震,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楼上跑,帐房二先生王言稍一犹豫,柴玉贵对他连连挥手道:“老王你赶快上去帮帮老胡,俩人一起做快些!王言点点头,正要转身上楼,又被柴玉贵给叫了回来,只见柴玉贵一拍大腿,懊恼道:“真是越急越乱,你上去一定要先把帐房里的所有的人先支开,特别前几天刚刚招进来的三先生曾广,我们并不了解他,因而他也不能在场,懂了吗?”
王言点点头:“懂了,我这就上去办。”
果然,在王言上楼后不久,楼上便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接着断断续续有五六个人走下楼梯,当看到柴玉贵在楼下的楼梯口站着,纷纷对他拱手打招呼,柴玉贵也都一一点头而过,默数楼上的人走得差不多,才回头对柴波和车夫道:“你俩在门口这里守着,任何人不得放进楼里来,柴波担心的道:“爹,还是让我扶你到楼上,再下来守着吧?”
柴玉贵看了他一眼,摆手道:“不碍事,你俩给我守好这个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