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过我吗?”
我越说越觉得悲愤,你能理解么,遗昕?理解我这些疯言疯语、混乱不清的心思,理解这欲言又止下的疑心,理解那些尚未诉明的,却渴望你能知晓的,表面之下的复杂情愫。
你不过是个陌生人,然而你是特别的。你可以看见我。这注定了你的不同,但我不能确保,我在你心里,是否有与我放置你的一样同等的地位。
因此,在我无法确定你的实情之前,我只能给予你粗暴,尖锐,试探。
他很沉默的看向我。极安静地发出一声轻叹。面庞带有初见时冷静的严肃,我惴惴不安,几乎要被他冰一样的目光逼退。
“你仔细看它。”
我不明晓他的意思。但惧于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不明所以地努力瞧这只狗。
细看更瘦,油腻脏污的短毛将就盖得住身下的肉,肚子松弛,软软的垂下去,如一滩未融的黑泥。是一条老狗了。灵锐的耳本该警惕地竖立招望,奈何在时间的摧毁下,被夺去了原本自然赋予的出众超群的能力。如今就一对耷拉的耳朵安在头上。额下的眼睛无神的张望着,眼球上裹着层厚重的白膜,显得很混浊。
我霎时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攥住,动也不能动。一道巨大的热潮轰地从脖颈发向面庞,汗流全身,忽而又从脖颈直冷到脚跟。上衣似都湿冷了,恹恹地贴着脊梁,黏潮地惹人厌。
我象是被捂在个憋闷的套子里,稀薄的空气迫使我无法开口说话。
“它看不见!”我的理智大叫。
我想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神情,遗昕却定定的看着我。我连编造谎言的念头都不敢有。我想遮掩自己的震惊,面上却是臊的,多余的表情也做不出。我不知所措,愣愣地杵在原地。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张皇,不忍似地合嘴。
我心下是感激他的,只祈求他不要开口。因我实在不知如何回应。
它也看不见你。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看着我笑,现出原本温和的脾性。
“它很乖的,试着摸摸它吧!不会咬人的。”
我迟疑不前,一寸一寸挪着步子。
手搁置在空中,试探地去碰。
“我不敢!”
我尖着嗓子,手猛地退去。
“我怕!”
怕希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