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边儿,叶琛驻足跟幕府谈话,不时地看向打饭的厨子。
“大总管,您老是这样看着我,我都不敢抖勺子了。”打菜的厨子精神都开始紧张了。
陈子昂笑着捅了捅叶琛,说道,“这抖勺子,是怕打得不匀实,又不是克扣将士们食物,您吓唬他干啥?”
说着去桶里给叶琛也打了份饭菜,“走,回营帐吃饭。”
叶琛讪讪地摇摇头,没办法的事情,但凡是上过大学的人,都对这种打饭抖一抖饭勺的行为极其不满。
听陈子昂搭话,摇头道,“今天不成,我跟娄相抵达长芦县,张九龄肯定是要设宴的,那是临淄王的人,咱们不能不给面子,你们也别吃了,跟我一起赴宴。”
幕府一群人一听,顿时耷拉下脸来。
这清官有一点是真的不好,刚才县衙做饭的时候,他们听到动静了,甚至卢照凌还跑到后厨看了看。
最好的食物,竟然是叶家产的罐头。
而且还是很久之前的,大家早就吃腻了。
但是老大发话了,大家又不敢不听,心里都琢磨着,罢了,罢了,先委屈自己一阵,等吃完了,再回答应加个餐。
叶琛问道,“娄相巡视完了没有,巡视完了,咱们过去。”
这一点,叶琛是非常认可娄师德的,虽然年纪大了,胡须都白了,但是人家进驻长芦之后,也不闲着。
在县衙呆了一会儿,立刻去巡视自己的嫡系部队去了。
事实上,叶琛并不知道,娄相现在正处于烦躁状态。
他这一路,就没得到啥好消息,肚子里一直憋着火,想着干点啥立威。
刚才为什么没跟叶琛一起呢?
巡视完自己的部队扎营之后,立刻去找刘丛生麻烦了。
因为娄相发现,自己让刘丛生安排人扫雪,这厮竟然没停,当场就把分巡御史刘丛生叫到跟前,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甚至当场要写奏疏,让刘丛生离开这个世界。
吓得刘丛生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因为他看娄相把王命旗牌寄出来了,看样子要当场干掉他。
这王命旗牌乃是武周一朝的新鲜事物,但却是圣人亲自颁发给地方大员的,其中有很明显的一条,就是关键时刻,可以便宜行事。
看着眼前差点吓尿的刘丛生,娄相厌烦地说道,“滚滚滚,别在这碍眼。”
张九龄看得心惊肉跳,心想难怪娄相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心。
您老人家得罪御史的时候,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啊。
刘丛生被王命旗牌吓住了,但是他想要做些什么,还必须有依仗,想要靠近叶琛明显是不可能的,便想继续跟娄相拉拉关系。
毕竟双方都是文官,还算是有共同语言的。
“娄相,下官准备了饭菜,还是先入衙吧。”
张九龄很不客气地夺了刘丛生说话的机会,对于这个趁着娄相和叶大总管不在,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巡道御史,他是极其厌恶的。
娄相点了点头,看了眼张九龄,嫌弃道,“博物啊,不是老头子说你,瞎讲究什么?这个时候,咱们该去叶大总管的军营蹭饭啊。”
张九龄一脸的无奈,心道,您是朝中的宰相,又是监军,厚着脸皮蹭船,蹭吃,啥都蹭,叶大总管是晚辈,肯定不得不给您面子。
可我不行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我都不设宴,给你们接风洗尘,我是等着让所有人说我不懂规矩吗?
当下笑着说道,“相爷,该设宴洗尘是设宴洗尘的,去大总管军中蹭吃蹭喝,那是以后的事情,今日怎么也要来我衙中接待您二位一番的。”
“行了,行了,刚才小叶子跟我说了,走吧。”娄相摆摆手。
见娄师德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甚至宁愿跟一个县令这般亲切都不愿意搭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