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张望低下头,拿起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屋里灯开着,全是白色的,中间有个被黑色外套裹住的男人。陷落在沙发里。
“她应该会跟你分开一段时间,让你们都各自冷静。不过,她没说分手。”
男人拿酒的手顿了下。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眼里满是血丝,胡子已经长出青茬,眼窝凹陷。
“能,能再劝劝吗?我不想一个人冷静,一天也不想。”男人声音带着抖,“要不,你拍张我的照片,就现在,她说不定心疼,就不分了。”说着男人把酒瓶砸碎一个,“要不,我流点血,她心软,一定会原谅我的。”
安澜冲过去按住被划破的手臂。“你不要发疯了!你这样只会把她吓走,让她离你更远!”
抢过手里的碎酒瓶,安澜看着他,“你要告诉我,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张望圈住自己的腿,“她不让我告诉你,她怕你担心。我不能再做错事了。”
当年家里出了事,他怕责罚,故意跟爷爷说,门早就坏了,他找了父亲好几次,父亲都不管。因为这个谎言,张大有被爷爷罚跪三天三夜。后来张大有在他面前砸碎了酒瓶,沉着嗓子,一字一句告诉他,“做错事可以,一再做错事,不可原谅。”从那之后,张大有再没有抱过他。
安澜看不下去,一边感叹自己的操心命,一边给方延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张望冲过去按下免提。眼巴巴的望着安澜,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方延,你现在怎么样啊?我方便过去看看你吗?我不放心你。”
“我很好。谢谢你安澜,我想自己呆着,你不用特意来看我。”
安澜的胳膊被扯住,闭上眼再次出声,“他,他不太好。你们要不要再聊聊看,有什么事儿总是要沟通才能解决的。他每天都喝酒,我已经很多年没见……”
方延打断了她,“对不起,安澜,我现在不想听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对不起,我先挂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那只死死扯住安澜的手颓然落地,“她不要我了,安澜,她不要我了。”他突然大笑起来,眼神变得凶狠“我真后悔,当时就不该心软放她走,我就该把她捆起来。”
“张望!”安澜喊了一声,“你要是敢伤她,我这次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男人的眼神渐渐软了下来,“对,不能伤她。她会恨我。可是,安澜,她不要为我了怎么办?”拉过地上的酒,再次仰头。
安澜拦下他,“别喝了!你这样子,谁能受得了。你给我坐这儿好好清醒,我下楼买个药回来跟你一起想办法。方延不是那种说断就能断的人,你不是说她喜欢了你很久吗,能说放下就放下?你老实呆着,等我回来。”
楼下没有药店,安澜骑车跑了2个街区。等她买完药再回去,屋里已经没人,张望的手机摊在桌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方延打电话,“方延接电话,接电话啊!!”她不知道方延搬去了哪里,漫无目的地冲下楼四处去找人。“张望!你最好不是去惹事了,否则我不会原谅你。”她握着张望手机的手都在抖,而方延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张望你别做傻事,求你了。”
认识张望的第三年,秋天,她冲进一间满是血腥气的屋子,瘫软在地上,张望的脸白得发亮,而他的手上全是血。急救车的担架拉起地上的女人和已经咽气了的婴儿。那一次,她以为张望一生的前途要毁了。现在,她在路边大喊,控制不住的流泪,只希望这个自己固执结交了很多年的好兄弟不要如她最害怕的那样,做傻事。
北京的郊区,一间出租屋外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