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闻言,已不再俯首,缓缓抬眸,迎上天子目光,片刻后,似是下定了决心,问出困扰自己多年的心中疑惑:“赵帝...为何性情大变,始帝、麟帝到底是...”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万钧之言尚未说完,已被天子狂笑声打断。
“忠齐。”
笑声毕,圣上眼眸,锋芒已消,重归不显喜怒之眸,轻声开口,唤雅室一角眼神闪动的佝偻老狗。
“奴才在。”忠齐一抖拂尘,快步上前。
“是朕一厢情愿...乏了,回吧。”圣上转身,眼眸依旧停在身后跪地之人面上。
“遵旨。”
眼见天子欲行,既是决意开口,却未得答案的万钧跪行几步,开口直言:“陛下...麟帝之图,乃是为晋侵齐所布,而非是为难陛下,可若擅动雁北士卒,恐陷...”
言出之时,圣上已携老狗踱步而出,空留一言,飘荡雅室之中。
“朕这一生,皆在对弈,与天对弈、与人对弈,如今已是胜天半子。朕不信,没你手中那张图,便无法兵出雁北,便是用命趟,也要趟出一条路来,为此路,莫说是你,便是朕的至亲之人,皆可成为垫脚之物...”
——
顾萧仰首,一戟已是贴面而过,身形连闪,已跃开数丈有余,还未来得及庆幸,只见那“一人一骑”已是拔马回身,纵马扬蹄...
再回一盏茶前,少年斩下那怪物之首,听得身后传来异响,回首便望见这诡异之“人”。
自己适才在这凹谷之地一番查探,不见活物,这短短盏茶功夫,不仅出现了怪物,还有这诡异之人。
不过顾萧也在其身后那岩壁门中,看到了逃出凹谷只之希望,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少年暗定心思,先行观望一番,再做打算。
不过,被自己斩首之怪物,既是从那岩壁而出,就是不知是否此人豢养...思忖一番,少年决意还是先以礼相待。
“在下为躲避毒瘴,误入此地,还望前辈见谅...”
开口一言,却见对方依旧拨马慢行,少年只得再次开口:“如若前辈能指一条出路,晚辈感激不尽...”
少年之声在凹谷回荡,渐渐消弭。
见对方依旧不曾应答,少年只得作罢,再过一刻,随着那骑马之人身影已渐近,终于看清了来人模样,不由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