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从她嘴里出来倒是第一次,尽管知道大多数原因只是境况危机有求于他,但还是格外受用。小昧轻哼一声,思忖片刻:“虽说怨蛊花早已离植不归谷,但总归是在那里待了不少时日,理应对不归谷的物什有所感召。我记得你们搜寻的圣物中有一样是鬼王的心头血?”
问觞略微一顿,点了下头:“怎么了吗?”
“这东西虽然不至于能起到控制怨蛊花的作用,但威慑力应该还是有的,毕竟是老主人身上最鲜活的血液。”小昧道,“你带在身上没有?拿出来试试。用我的真火为其作障,血气作引,试试能否将这一众逼退。”
问觞将其拢在掌心,按照他说的去做,往血藤缠绕最紧处逼近,果真瞧见血藤显现出退避之像,纷纷将尖刺从她腿上拔了出来。
可惜尽管有心头血在此威慑,可依旧抵御不了太久,毕竟怨蛊花已经离开不归谷太多年,退避也只是来自老祖花本能的畏惧。因此也只是暂避锋芒,却依旧贪婪地攀着她的腿,虚虚浮浮地拢在一处。
问觞眉间微锁,将心头血收回衣襟,掌心暗自聚火,趁其不备啪地一声往血藤上飞速一掷,顷刻间抽身而出,一剑劈向还在火舌里跳舞的血藤上,将其斩得稀碎!
小昧惊呼一声:“啊呀!我怎么突然感觉你这法力回来了不少?”
问觞试着又聚了下火气,片刻后摇摇头:“又不行了。”
“奇哉怪哉!”小昧咂舌道。
“说来也巧,我一贯都将圣物交由耶步保管,唯有这一件拿到后一直带在自己身边。”问觞低声道,“没想到这回帮了大忙。”
小昧憋了一会儿,不合时宜地试探了句:“为什么?”
问觞使不了术法,只能依靠惊鸿逐个击破突刺而来的血藤,拉扯间抽空看了它一眼,笑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阴煞之气过重,怕他个毛头小子招架不住。”
小昧嘟囔道:“……你一个女儿家,说得自己比少年人阳气还旺盛似的。”
问觞笑了下,没接话。
眼下虽然解决了缠绕在身体上的血藤,但还是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周遭危机四伏,术法又受限制,面对此起彼伏的吃人藤越来越力不从心。既要防范血藤近身又要保护一旁不省人事的江禾,担子越发沉重。小昧担忧地看着她逐渐体力不支的模样:“你还好吗?还能撑吗?”
问觞气喘吁吁,如实相告:“不太好,不能撑。快挥不动剑了。”
她说不太好,那定然是十分不好了。孤身一人单枪匹马地与这一众无限再生的血藤抗衡是无休无止的,人的体力有上限,血藤的再生能力却没有。
失了术法之后以她一人的力量万万难以与这一整片怨蛊花相抗衡,血藤乐此不疲地相涌上来,逐渐以二人一火为中心聚拢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蚕茧,层层叠叠地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密密麻麻的血藤交错环绕,接连紧簇,逐渐把眼前的视野遮了干净。小昧在牢笼里边哇哇大叫,急得跳脚:“破藤子!破藤子!要把我们憋死在里面了!”
笼罩在四周的血藤绕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紧密,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问觞狠狠在壁垒上砍了几刀,可惜这蚕蛹早已牢固非凡坚不可摧,失了灵气的剑刃落在其上也是威力寥寥,分毫不动。
小昧道:“真晦气!落在他们的地盘上,术法都失灵了!我们现在就是拿一万把刀来都砍不破这鬼玩意儿!……小心!”
原本只是在泥土上嘎吱直笑的死人骨不知怎么突然活跃起来,残骸四处乱撞,噼里啪啦地朝她扑来!问觞只好调转剑头抵御四面八方接连相撞的死人骨,一时间蚕蛹中充斥着骨头的击碎声,怪笑却依旧此起披伏分毫不减,甚至显现更盛之势,像是在鼓舞战况更加惨烈。
成千上万的死人骨应接不暇地朝此处进攻过来,封闭的空间被喀嚓的撞击声席卷了遍,轰隆隆的撞得人脑子疼。
凄厉的怨叫和碎骨声交织在一处,震得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