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来的,路上又已耽搁了好几日,再不回去恐怕不好交代了。眼下仙门盯得又紧,我怕他们为难你师兄弟们,不好在此地逗留太久。”苍鹤摇摇头,“带阿杳养好了身体,你们一同回观苍山来,届时我们师徒三人就好好地待在山上,别再管那些闲言碎语了。”
江南渊抿唇,重重地点了下头。
快到晌午的时候,苍鹤就要走了。江南渊出去给他拿披风、准备路上干粮,又出去打了两壶酒,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苍鹤低声严肃地与风泽杳说话,正想着要不要回避一下的时候,听见苍鹤问了句:“你修为呢?”
风泽杳没说话。
苍鹤道:“方才把你脉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阿渊在这里我没敢多问。我且问你,辰月那日夜里,你一个人上了黑云山,是不是?”
半晌,风泽杳答了一句:“是。”
苍鹤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了然,无奈地摇摇头:“我说怎么这么多天杳无音讯,你可真是叫我好找 。”
风泽杳低声道:“此事以后不必再提。”
要不是看他身上有伤,苍鹤恨不得踹一脚过去。在屋子里焦躁地踱了几步,一连叹了百八十口气,最后摇摇头道:“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
江南渊不是有意听墙角,但涉及到他修为之事忍不住不多关注几声,可惜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只听到风泽杳在她和严焰大婚之日去了黑云山而已。心中焦急就要冲进去细问时,突然听到“梆”一声脆响。
是额头磕在地面的声音,磕得不轻。苍鹤:“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拜,是拜师父多年教导之恩。”
又是哐当一声,听得苍鹤眉都皱了起来。这回他思虑了近半盏茶的功夫,良久满脸严肃地抬起头。正当苍鹤以为他酝酿了半天要说出什么感人的话时,他稳稳当当地说了句:“这一拜,先记着。”
苍鹤傻了眼。
江南渊本来还忧心忡忡的,这下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苍鹤指着他,手指颤抖:“你你你……你真是,我真是低估了你。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风泽杳谦虚地一颔首:“过奖。”
苍鹤感觉脑瓜子嗡嗡响,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早就习惯了。你俩在一起甚好!甚好!一个废话多到箩筐都装不下,一个半天闷不出一声响屁,这下说话都不带抢词儿的,好得很!我就不跟你们掺和了!”
苍鹤走的时候江南渊把他送出去老远,远到已经到了临淮城的城门,还想要往外送一截的时候,苍鹤制止道:“就送到这里吧。”
江南渊道:“再送一截也不碍事。”
“再送就直接送到观苍山了。我倒不是心疼你,我是看阿杳一人在屋里,我不安心。”苍鹤摆摆手,“赶紧回吧。”
江南渊笑道:“你这老头子,说话好不客气。”又赶紧在他发作之前把包袱和方才打来的两壶酒塞进他怀里,扬了下下巴道,“喏,慢慢吃慢慢喝。”
苍鹤哼了一声接过:“你们保重吧,为师走了!”
雄伟的城门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江南渊依旧深深地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行着弟子礼,半天都没起来。
苍鹤轻轻喊了声:“阿渊。”
江南渊抬起头来。
苍鹤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半晌道:“照顾好自己。还有……不要辜负了阿杳。”
江南渊:“肯定不会的。”
苍鹤迟疑地点点头,跟她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还是道:“走了。”
江南渊看着他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心里越发难过起来,没忍住跳起来大喊了一声:“师父!”
苍鹤转头。
“等我回去,陪你喝观苍山最烈的酒!”
她远远瞧着苍鹤愈发花白的头发和弯曲的背,心中酸涩,眼眶倏地红了。
苍鹤点点头,喊了一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