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顿时大脑空白。
汹涌的水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她渐渐地呼吸不上来了,整个耳膜都在充血,整个脑子猛地烧起来。窒息的感觉将她整个人包围住,她痛苦无比地想找回一点新鲜空气,可惜两只大手死死摁在她的后脑上,硬生生克制住她想抬头呼吸的动作。
水涌进鼻腔里、喉咙里、耳朵里,她呛了好几口水,痛苦地咳嗽起来,脑袋缺氧到快要爆炸。水腥味顺着鼻腔口腔涌进肺里,她感觉喉咙在烧,肺也在烧,整个要被撕裂开一样。她奋力挣扎起来,不料却被人摁得更深,一口水还没呛出去又吸进肺里,她感到声带周围的肌肉收缩痉挛起来,肺好像被撕裂开了一样火辣辣的。耳边就连咕嘟咕嘟的水声都没有了,迎接她的是一片死寂。
就在她以为要这样溺死在里面的时候,突然又被人拽住头发往外一拉。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口鼻充血地昂起头,还没来得及呼吸就再一次被摁进了水里!
这分明是要折磨死她!
她痛苦地挣扎着,可惜全身都被捆绑在柱子上一动不能动,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身前那两人把她的头一寸一寸摁进缸底,任由她在水里咳得撕心裂肺。然后在她快要不行的时候再一次拉上来,再摁进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她感觉估计就要死在这第一关时,终于被叫了停。
江南渊被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整个脑子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感觉血压全部冲上脑门,就快要爆裂出来。她喉咙嘶哑地咳着,一口一口从胃里往外返水,返到最后耳朵鼻子都开始渗血,衣襟上顿时潮湿殷红一片。
弑神台底下寂静一片。有人眼冒绿光兴奋愉悦,有人不忍直视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梅宗本来坐在最旁边一言不发,看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嘉老太爷,还有吗?”
嘉厝道:“这才第一项而已。梅大家长可有话说?”
梅宗擦擦汗:“呃……没,没有。”
江南渊咳了半天,咳得肝胆俱裂,剧烈地喘着气,虚弱地望向一众仙门,眸光甚浅。
司刻悬鹰钩一样的目光牢牢盯着她,像是看破她心中所想一样阴寒地笑起来:“还早呢。你这叛徒,我们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
江南渊胸闷气短,瞥了他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嘉厝摸着胡须:“这第二项刑罚,叫忏悔。上魂钉来!”
一众仙门修士顿时变了脸色。
嘉厝继续道:“这魂钉的用意,是要叫你牢牢记住自己的每一桩罪过。你犯下几桩错事,就要扎几颗魂钉,作为耻辱的象征。”
一众缄默当中,梅宗壮起胆子小声问了句:“这魂钉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东西就是扎一颗在身上也要命的。”
司刻悬立马厉声回道:“梅大家长,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从方才开始你就对处刑之事横加阻拦,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该不会与这孽徒有什么勾结!?”
听闻这话,梅宗红了脸,气极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司阁主,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说话可要掂量清楚了!你这般口无遮拦地往人头上乱扣帽子又安的是什么心!?”
司刻悬粲齿:“你自己立场摇摆,心智不定,现在又恼羞成怒,急于辩驳,难道不是被人击中了要害?”
梅宗大怒:“真是莫名其妙,言辞可笑!”
其他仙门长老立马出来和解:“都少说两句,这么多人看着呢。方才二位说话都有不妥之处,可千万不要因为趁一时口舌之快伤了门派间和气。大敌当前我们应当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才是,莫要使得人心涣散呐。”
司刻悬一甩袖子,冷嗤一声:“实话实说罢了!谁知他反应这么大,显得尤其有鬼。”
“你……!”
“哎哎哎,梅大家长息怒,莫要争执了,眼下这正事还没办完呢。”一位家主劝道,“二位有话稍后再说,先将正事处理了,这底下还一群百姓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