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燃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簇小小的火苗。这蹙小火苗在她看来微不足道,但在视力极为敏锐的人眼里却是极为醒目的。
他们是冲着火折来的!可惜她藏身在一旁的杂草丛中,冒然起身去取必然要被发现,但那火折生命里实在顽强,烧了半天也不见有要熄灭之意。她咬牙紧紧盯着,疯狂地转动着脑子,穷尽思索,终于在两个傀儡要踏上阵法的那一刻计上心来!
她往地里飞踹一脚,顿时飞沙走石泥土乱飞,哗啦一声飞溅出去,全浇在要灭不灭的小火苗上!
火折子啪啦一下子灭了!
两个傀儡一下子失去方向,刚要抬脚就收了回去,懵懵然地四处望着。
江南渊:天助我也!
好景不长。两傀儡站在阵法前踌躇不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继续往前走。可是再往前走依旧是朝着她这处方向,江南渊还没高兴多久,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来人就要踏过来。她连忙地在怀里摩挲一番,没有再摸到火寸条或是折子之类能引火的东西了。十万火急之间,摸着摸着摸到里边的衣扣。
江南渊微微一顿,立马把扣子扯了往天空一抛!
足够亮!
严焰奢靡的生活作风从他打造的那座轮椅上就能看出来,她的衣服也毫无例外地被镶上了几颗金银宝珠。她三番五次想把这恼人的东西摘了,但架不住每件衣服上都有,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没想到今天竟帮了大忙。
金光闪闪的扣子在月光的反射下亮得晃眼,从两个傀儡面前高调地飞过,而后落在了远处的草堆里。
两个傀儡立马调转方向,直朝金扣子奔去!
江南渊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跑出来把没接完的线给串上。一边埋在地上在黑暗里摸索着,一边又要抬头去关注那两个巡山傀儡的动静。看那两人找完那颗扣子,又摸进怀里再扯一颗下来,抛到更远的地方。就这样来来回回数次,终于把最后一张符给串完了。起身时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栽倒,晕头转向地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方向,片刻不停地往寝宫奔去。
回去前特意寻了山间一涧小溪,把脸上手上的污渍洗干净了,临走前又觉不妥,又在枯草地上蹭了两下鞋底,迎着光亮对着湖面照了两下,这才放心地往寝宫返去。
走着走着,突然停步思索起来:这黑披风要不要也扔了?
虽然她夜行的技术已经十分高超了,但要是万一,万一惊醒了院中人,看她这幅装扮,岂不是定要生疑心?
想到此处,她当机立断,把黑披风给塞到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任其漂泊了。这才一身轻地翻过院墙踏入别院,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哈欠。
月照高楼,夜阑人静,连鼾声都少有打扰。她脚步轻浮,脚底生风,迅速地往漏了个小缝的窗边行去,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江南渊顿时浑身僵冷,背脊一股麻意直窜后脑,心脏扑通扑通猛烈地跳动起来!
严焰立在亭檐下,靠着柱子笑着看她。虽然是笑着,却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两道寒彻如水的目光穿过空气直直地凝视住她,宛如两柄刺骨利刃。
江南渊波澜不惊地转过身来,皱眉道:“我还没问你你这么晚来我寝宫干嘛?”
严焰没应话,直起身缓缓地朝她走来。
一步,两步。江南渊暗暗数着他的步子,大约第十步的时候,他停在她的面前,不动了。
江南渊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刚想往旁边偏了一些,就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被迫昂起了头。
他赤瞳如火,在漆黑的夜里熊熊燃烧:“你倒挺会倒打一耙。”
江南渊怒道:“莫名其妙!松手!”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江南渊,我最恨人背叛我。”
江南渊出拳重重砸在他左胸上,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