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但也隐约有几分晦涩飘荡,而眼下这字却是一派酣畅淋漓,毫无顿涩的。
问觞不动声色道:“风兄,署个名吧。”
风泽杳一顿,道:“留了也无甚意义。”
问觞道:“我看你这字写得好极了,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而已。”
风泽杳便顺从地弯腰,规规矩矩地在落款处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问觞盯着那个“杳”字,盯出了神。
“杳杳云窦深,渊渊石榴浅”。
她原以为他们真正有过的交集不过是从魔火一事而起,不料原来早在这之前,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她那天走在河边时,就想着该是什么样的人会什么也不求,只在上面留一首意义不明的诗呢,是该多么无欲无求,闲云野鹤一般的存在啊。
今日这人就站在她面前,她才猛然察觉到,就该是他这样的人。
三人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越过了十七座城,直到进入第十八座时,发现事情不对劲起来。
问觞睡了三个回笼觉起来,天都没亮。她抬头远远望了一眼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并且窗台上落的雪比来时更厚了。之前的十七座城都是晚上下雪,白天就化了,根本积不起雪堆来,可来到这座城时就是黑幕一片,雪堆已经积了有半人高了。
她不禁怀疑这地方是不是只有黑夜。
她转头想捣两下风泽杳,没想到风泽杳已经醒了,一双紫色的眼睛映着昭昭雪光,泛着摄人心魄的光。
问觞呆呆地看了会儿,道:“风兄,你这双眼睛好特别。”
风泽杳微怔。
问觞没有捕捉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很快移开了目光,盯着窗外越来越厚的雪小声道:“你觉不觉得时间不大对?我都睡了三觉了,天还是这么黑。”
风泽杳转向窗外的雪景,缓缓道:“是不太对。这雪再这么下下去,路要封死了。”
“那我们得抓紧了,”问觞转头去摇晃睡得极沉的耶步,小声催促着,“快醒醒!”
耶步睡眼朦胧地揉揉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还早还早,再睡一会儿......”
问觞见摇不醒他,斟酌片刻,悄声走到窗户边,抓了一把雪回来。
片刻后,耶步精神抖擞地低呼道:“什么!?这里只有夜晚没有白天!?卧槽卧槽,这是阴曹地府才有的待遇啊!”
问觞:“且不说事情麻不麻烦,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期待来?”
“我明明害怕得要死!我还这么年轻!”
“你害怕?你刚刚睡得跟猪一样,怎么都喊不醒。”
“我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这个处境啊!我要是知道我立马就跑了!”
风泽杳思忖半晌,突然道:“难怪。”
叽叽歪歪的两人立马噤声,转头认真地盯着风泽杳。
风泽杳道:“这是第十八座城。”
问觞顿了一顿,半天憋出一句:“......见鬼了。”
耶步慢慢瞪大了眼睛,害怕得想冲过来抱住问觞,硬生生被问觞的眼神吓退,转而往风泽杳怀里缩着:“风大侠,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阴间的东西了,我们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啊!!”
风泽杳岿然不动地坐着:“莫慌。”
问觞伸手把他拽了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哭哭啼啼的。趁路还能走,我们去找光门。”
几人拜别借宿的人家时,推门时发现已经被雪堵得开不了了。房屋的女主人是一个和善的妇人,往外看了一眼,道:“估计是走不成了。”
耶步急道:“那怎么办?”
妇人道:“等雪崩吧。”
耶步:“什么!?雪崩!?”
“你们不知道吗?”妇人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也是。你们从外乡来的。我们这里雪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