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觞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无论出于目的还是私心,我都很感激你。你救我两次,我本应该好好报答才是,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从怀里摸索了一番,摸了半天,却只摸出一个小药瓶来,不禁自嘲道,“说来惭愧,在这世上走一遭,却连个像样的信物都拿不出手。”
风泽杳没说话,也没伸手。问觞将的小药瓶递到他面前:“这玩意儿虽然不值钱,但好歹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日后你拿给我看,我定是认的。”
风泽杳淡淡道:“不用。”
问觞抓起他的手,直接将药瓶塞进了他手里:“拿着。”
风泽杳禁不住一愣。
往事已矣,恍如隔世。
当年他也是这样拒绝,她也是这样强硬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
世人都爱伤春悲秋,感叹物是人非,但他看这世上好像什么都变了,人却没变。
夜色弥漫,月白风清,风泽杳站在窗边,伴着清酒一壶,远远望着头顶的繁星点点,与人间的万家灯火。
他是个极其清冷的性子,本不爱看人潮喧闹,川流不息,更不屑火树银花,光彩夺目。可此番,一口清酒下肚,辣味在嗓口徘徊难遣,他看着喧嚣的人间,觉得这偌大的城载着万千黎民的悲欢喜乐,竟也叫人留恋起来。
他禁不住想,她三日后就要走了。
好好的一座城,贵为皇都,子民万千,可她一走,好像城就空了。
风泽杳在第三口都没有尝到酒味的时候,才发觉早已喝完了。
正遥遥望着窗外,突然感觉有人拉他的衣袖。风泽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优黛拿了一件披风来,小声道:“风口凉。”
风泽杳“嗯”了一声。
优黛缓缓道:“我不是随便进来的,刚刚敲了好几声门,没人应,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才进来看看的。进来后喊你……你也没应声。”
风泽杳道:“刚刚走神了。”
优黛在他身边随他吹了会凉风,犹豫道:“你不常出神。从前还教导我,这样会让对手有可乘之机。”
风泽杳没应话,优黛心想从没见他这么古怪过,从前入眠的时候他的耳朵都是听着一草一木动静,从不懈怠的。她心里好奇,朝他多看了两眼,惊觉他手里竟提了个酒壶,不禁傻傻道:“你喝酒了?”
风泽杳这才发现自己提着个空酒壶半天,果真是走了大神。他把酒壶放在窗边,应了声:“嗯。”
优黛笑道:“极少见你喝酒。是遇上什么烦闷事儿了,说来与我听听?”
风泽杳低头看了一眼酒壶,倏忽之间眉眼像极了快要消融的冰雪。
优黛愣愣地看着他,半晌,风泽杳道:“好事。”
优黛脸微红,便把头探了出去降降温:“这有什么好看的?看这么久。”
风泽杳靠在窗边,目光落在栩栩如生的窗雕上:“今日有人来找你?”
优黛一愣,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争鸣大会结束后,由于她表现突出,有不少门派看她尚未有归属,便想招致她去自己的门下深造。这争鸣大会一方面是一展少年英杰的风采,另一方面也是为各门各派寻找心仪弟子提供了通道,于是大会结束后,各门派都忙着飞书、抢人、招贤纳士。这几天下来,已经有数十封请柬送到了优黛的手中。
风泽杳道:“可有心仪的?”
优黛抿了抿唇:“没有。如果你能找到比你更厉害的,再把我推出去也不迟。我好不容易武功精进到这个地步,可不想半途而废。”
风泽杳道:“星宿阁。”
星宿阁百年修行,机制完善,分类齐全,内院武功高强、修为深厚的高人比比皆是,秘法修书数不胜数,随便一本就足够世人争相抢夺。无数人争破头皮也想进去修行一番,可星宿阁入门条件极其严苛,能进去的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星宿阁此次对她下了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