嬢嬢的,看着他眼里的光亮,忍不住想到二长老那天对她说的话。
她端了盆热水给他擦脸,思德舒舒服服地躺着,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看。问觞轻轻拂开了他唇角的残屑,漫不经心道:“闭眼。”
思德闭了一只眼,唇角弯弯地看她。
“再不闭上我就把你眼剜了。”
思德这才听话地闭了眼。眼闭上了,手却不老实了,拉住她的袖子不松手,问觞无奈道:“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擦脸啊?”
思德道:“不擦了。”
问觞放下了脸帕,想起身吹了蜡烛,思德却道:“留一根。”
问觞依言留了一根。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只有一豆烛火地映着青年面如玉瓷的脸,温柔安宁。思德睁开眼看着她,还是抓着她的袖子不放手,眼里盛了一豆摇曳的烛火。问觞仔细看着他的眉眼,半晌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知道保护自己。”
思德道:“我知道的。”
问觞目光下移,眼睛凝视在他的左胸口。
这样脆弱的皮肉骨血,怎么会长出这样纯洁无瑕的心。
二长老的话犹言在耳,她觉得头隐隐作痛。烛火快要燃尽的时候,她伸出了手,将手轻轻覆盖在他的心口之上,缓缓道:“如果有人觊觎这里,一定……一定要当心。”
思德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问觞暗吐一口气,正要缩回的时候,思德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紧贴住了自己的胸口。
问觞疑惑地望向他。
思德紧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神情无比认真。
“师父,如果是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问觞还没来得及反应,蜡烛就啪嗒一声燃尽了最后一点火星,房间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一切声响在黑夜里都听得无比真切,她听到青年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他滚烫的胸口下跳动的心脏。
问觞笑了:“我要你这颗心做什么?我又不是变态。”
思德愣了神,没跟上她的思路。好一会儿才嗫嚅道:“……你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当然什么都愿意给你。”
问觞道:“什么都可以,但心不可以。万一你媳妇儿来找我讨要,我给还是不给?”
思德道:“师父喜欢就不给,师父若厌倦了……就扔了吧。”
越说越离谱,问觞想他把心掏给她了那还能活么,果真是伤到脑子了。她替他掖好被子,轻轻关上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夜行衣,在脸上蒙了层黑纱。
从三楼窗口一跃而下后,她起身就对上了一双泛紫的眼睛。
问觞傻了眼,风泽杳抱臂倚在一旁,淡淡道:“非要去?”
问觞严肃下来,点点头。
她没想到他竟在这儿抓了她个现行,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想赶紧摆脱他。问觞往前飞快地踏出数十步后,没有听到身后有和她一致的脚步声,庆幸之余不禁又有些疑惑,回头看了一眼。
风泽杳还立在木柱旁,远远地瞧着她。
问觞无奈地转了头,心想不想被麻烦缠上,这事儿就得尽快解决,畏手畏脚的终是拖。
如果私密的地契房契真的在皇宫有记录,那一定可以查到空楼的相关消息。她知道这和被刺杀的事情不一定有关联,但万一呢?问觞站在街道上,左顾右盼了一阵,突然惊觉自己竟不知道去皇宫的路怎么走。
历经多年,临淮城变化太大,很多以前荒废的地方都已经大兴土木,修葺改造了。她往街上一站,竟然开始晕头转向。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她想问个路都没地方下嘴。这临淮城好歹也是都城,范围太大,找一晚上都不一定能找着。
思来想去,侥幸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风泽杳已经不在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凭着记忆摩挲着道路。
正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黑夜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