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觞从这楼里暂时找不出什么信息了,便往昨晚那条街道赶去。
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尸体和血污的踪迹了。也许是临街的百姓发现得早,急急报了官,官府便将现场处理了。
问觞头疼地想,这么一来线索就断了。
她冷静下来,细细思索着该去哪里打听消息。想着想着,就走上了喧闹的街道,计上心来,在茶铺前歇了脚。伙计赶来询问的时候,她放了一两银子在桌上,小二便懂了,连忙好茶伺候着,还给她配了碟金灿灿的炒花生。
闹市人多嘴杂,何况是在此长久经营的小茶铺,里里外外的消息定是知道不少,可靠不靠谱却是另一回事了。
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就听见隔壁桌的两个吃茶汉子窃窃私语。
“哎,你今早赶早工的时候可经过街心了?”
“别提了,今早又被我家那母老虎揪着耳朵训话,我早工整整迟了一炷香,被罚了十文工钱!晦气!”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可瞧见了......”绿布褂子的汉子声音低了下去,在白衣褂子的汉子耳边私语一阵,脸色甚是肃穆。
“什么?死人啦!”白衣汉子猛一咋呼,被绿褂汉子在脑门上拍了一掌:“别咋呼,小点声儿!”
问觞支起耳朵,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街心死了个人,淌了一地血。你说咱这临淮城,这么些年一直安安稳稳的,就算有人要行凶,那也偷偷摸摸的不是?这回还真怪,在街心行凶,尸体还不处理,大摇大摆地搁在那儿,看着真瘆人呐......”
问觞抿了口茶,觉得听得差不多了,朝小二低声道:“这人的尸首被处理的时候,可有发现用的什么凶器?”
小二用搭在肩上的布巾擦了擦汗,如实道:“客官,这都是官家管的事儿,我也只是远远瞧上了一瞧。听说......听说死因是胸口被类似匕首的凶器刺了一刀。”
问觞紧了语调:“那刀呢?”
“刀,刀......”小二为难地挠了挠头,“如若真是刀,那肯定被官府收走了,以用来查证凶手。”
问觞还想再问,面前好端端地突然坐下了一人,她剩下半句话卡在了嗓子里。
风泽杳在她对面落了座,看了她一眼,一双瓷白的手伸过来用她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小二看到这么个标致的人在他这间小茶棚落座,顿觉蓬荜生辉,连连道:“公子,您要......”
问觞看他悠然地抿了一口茶,心中明了,便道:“无碍。我们认识。”
“是是是,”小二左右看看他俩,试探着问,“那......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问觞也不避讳风泽杳,丢了颗炒花生进嘴里,嘎嘣地嚼着:“如来客栈对面的那座楼,是座空楼,你可知道?”
小二回忆道:“你说的我有点印象。可是那座古色古香的红墙楼?我见那楼漂亮得很,想来是哪户大家盘下的。但从未听说过那是空楼。”
问觞道:“你可能打听到是哪家人盘下的?”
“哎哟喂,这您可高估我了。”小二苦恼道,“这临淮城估计也没几人知道那是座空楼,而且据您所说的分析,这楼来路指定不明朗,我只是个小伙计,哪能查得清啊。只是......只是这些东西皇宫可能会登记在册,若是......”
风泽杳冷不丁开口道:“茶凉了。”
问觞意外地看向他,对上风泽杳不咸不淡的眼神,便从善如流地对小二道:“麻烦您再上一壶吧。”
说着把银子推了出去,“上上上!再上十壶都没问题!”小二捧着银子,喜笑颜开地上茶去了。
问觞的小瓷杯空了,刚想再给自己再倒一杯,风泽杳就已经伸了手过来,替她斟好了一杯。他那一双手骨节分明,和他人一样修长漂亮,拿着小瓷杯的时候,像是在玩弄一件易碎的珍品。问觞静静看着他把茶递到自己面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