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了一家颜料店外加石塑材料店。
什么炭笔,铅白粉,锉刀,还有各式各样的未雕刻巨型石膏……
我呢,如愿有了一匹花色骏马,就是当初去雪山附近时骑的那匹。
伽拉不再那么的痴迷于雕刻,不过每次让她看店她都会无聊的在收银台雕刻我的头……
现在收银台上已经摆了整整一溜我的大头了……
我十分怀疑这家店的东西会不会还没卖出去就被伽拉用光,嗯,用来雕刻我的头。
来买颜料的是最多的,尤其是铅白粉,那些夫人们总是兑上水擦在脸蛋上……白的发光。
剩下最好卖的就是炭笔,被她们拿去涂眉毛。
伽拉看的直皱眉,那铅白粉她学画画的时候摸完都要统一洗手,这群人居然擦在脸上。
……
伽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雕刻大型的雕像了。
她像是要安度晚年的老人一样,经常坐在轮椅上晒晒太阳,吹吹风,又或是静静地看着飘落的树叶随着风飞向远方。
“怎么了,最近都没有看见你雕刻石像了。”
我叼着随手从路边摘下的草叶凑到了伽拉身边。
“难道要放弃你做大雕刻家的伟业吗?”
“没有,寻找些灵感。”
“嚯,这话你以前可不会说。”
“是啊,以前眼里就只有完美的,完美的雕塑,但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我说的完美是什么,只是虚无缥缈的高喊,但到头来才醒悟那不过是我偏执,固执的虚构物。”
“追求完美没有错,每一个艺术家都会为艺术而献出炙热的灵魂。”
“不用安慰我,出来的越久就越清醒,那段压抑而又癫狂的日子,那段让我疯狂的过去……我该放下了,格里斯。”
“放下什么?雕刻吗?”
“那可笑的执念。”
这一次,伽拉泰亚说出了所有。
“资质平庸的我用了所有时间,雕刻,素描,我很努力真的很努力。”
“我努力得到了去往艺术天堂的机会,虽然其中有父亲的引荐,但我的努力也是其中一环。”
“下课时,我描绘着落叶的纹理,上课时我积极的听取所有知识,我爱雕刻,我爱这份艺术。”
“在家族中,我是天资愚笨的孩子,但我的努力终于让我有了一席之地。”
“我为此开心,雀跃,因为我的努力不是徒劳。”
“噩梦开始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徒劳的,疾病让我失去一切,我会一点点的看着曾经掌握的知识变得陌生,曾经的课堂变得晦涩难懂,他们避我如蛇蝎,因为那所谓的“缪斯处罚”他们就抹去了我所有的努力,让我变成了无耻的偷窃者,捷径者。”
“曾有一位富商邀请我为其雕刻,那一夜,我看到了包裹在栩栩如生雕刻下的灵魂,嘶吼,不甘,雕像散发出糜烂,腐臭的味道,他疯了,他将活生生的人裹挟在泥塑里。”
“你与我一样,伽拉泰亚。”
“他扯住我的手,很痛,但我没有办法反抗。”
“他点燃密室里的烛火,摇曳的火光下是一尊雕像,没有身子,没有手臂,像是一个肉乎乎的眼球,紫色晶石上出现一抹流转其中的光。”
“呓语出现了,它叫嚣着,它要赋予我一切。”
“我不会接受。”
“神?神又如何?是你那虚无缥缈的神把你拉入深渊的。”
“答应我,接受我,顺从我!”
“你不过是那被缪斯遗弃的可怜虫~”
“呓语有时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有时嘲讽着,有时诱惑着。”
“我接受了。”
“因为我没办法接受我掌握的知识随风散去,我所认识的文字开始变得扭曲,跳动,直至陌生,我所做的努力最终变得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