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诺顿?你怎么回来了?”
后续的信件我还没有看到,手上正拿着泛黄的信纸。
它们的字迹多少有些模糊但勉强拼凑对于我来说是很简单的。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毕竟我还没打扫。
“我的衣柜...呢?”
诺顿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信件,那说明问题不大。
我指了指地上的残骸“喏...它其实还存在。”
心虚的笑容,诺顿拿出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小本子坐在了床上。
“要从哪开始讲呢?”
他把手放在额头上思考着故事该从哪开始讲,我坐在自己拿来的小椅子上。
“那大概有很久了格里斯。”
久到他差点都忘记了时间。
我的父亲也是矿工,我们是社会的最底层。
抬头是黑黝黝的矿洞,低头是黑黝黝的煤矿。
我们这样生活着,拿着微薄的薪水,那微薄的薪资甚至都满足不了我们的开销。
一个成年男性的工资是18先令,你知道吗?一个家庭的一日开销需要30先令。
粗糙黑硬的面包经常是我们的晚餐,早餐。
那东西很咯牙,我都啃不动。
那年我大概多大,我记不清了我已经在矿场开始和父亲一起挖矿。
“臭小子!那个不是煤矿!”
他总这样叫我臭小子然后笑着抹去我鼻头上的粉尘,虽然他的手可比我鼻头上黑多了。
他有矽肺病,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只是以为他的身体不好...
我想着吃些药一定会好的...
他半夜的时候会睡不着觉,他总是慈祥的看着我。
我有时夜里一睁眼,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看见我起夜会用手摸摸我的脑袋。
我没见过我的妈妈,我没见过她的样子...
我买了些药是用来治疗咳嗽,气喘的,父亲没有吃拿着药退了回去。
当然他那时每天都骗我他已经吃掉了,我开心的等待他的好转。
... ...
好转并没有到来。
每年冬日是最难度过的,我们要买一床新的棉被,我们会挤在一张床上。
我们买不起煤炭,冬日里会抱在一起睡眠,太冷了那时候真是要命。
他在半夜很难入睡,会忽然间的剧烈咳嗽,会喘不上气。
我并不明白,但他总会温柔的摸着我的脸告诉我“孩子,我不是那么希望你在我离开后继续在这里生活,去大城市吧。”
父亲死了,我用我们唯一的一床夏天盖的薄被把他裹在里面。
我的鼻子酸了,因为那破旧脏兮兮的被子里是我的父亲。
父亲有个好友,和他一样在矿场工作,不过后来他去了其他的矿场,我的父亲在老矿场再也起不来了。
... ...
他经常会寄些信来,但当时我不识字,后来15岁的时候有个矿工朋友教我我才能看懂。
金矿?可以吃上白面包住上大宅邸,可以有小蛋糕,可以有温暖舒适的大床...
这很令人羡慕。
“格里斯,你知道的财能动人心,尤其是我这样穷鬼的心...”
他看向我,眼里是什么?我看不懂那是很复杂的情绪。
懊悔?可能有?欲望,对金钱的欲望?还有仇恨。
“我真想像你一样,过得轻松些...”
“无所谓,我觉得人活一世就是要快乐些。”
“我不能快乐的,格里斯那不属于我。”
... ...
故事还在继续,诺顿需要一个倾听者。
他已经很久没有卸下那副虚伪善良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