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那些潜入不老山的贼人不抓,为何却只抓平民?”
“第二问。平民即便窝藏了贼人,那王大人是否查到了实证?”
“第三问。这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究竟是谁说的,是圣上,还是您王大人?若是圣上,他是否重修了律法;若是王大人,您有什么权利,无视律法,只凭心杀人?!即便证据确凿,那按照流程,也应先交由县衙审理,在报刑部核审,最终才能秋季问斩。您无证无凭,无律法无参照,究竟是凭据什么才下令杀人的?”
这素质三问,直接让在场众人惊掉了下巴。
你看见没,他质疑的都不光是王善堂,甚至还有皇上……
王善堂万万没想到,现场会跳出来一位这么不开眼的, 心说,你一个小小县丞,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得了,那里来的这么多屁话呢?
“凭据?我有圣上密旨,这算凭证吗?”王善堂冷眼反问。
耿忠尽量挺直佝偻的腰板,浑浊的双眼直视对方道:“不算。即便有圣上的密旨,也要依律法行事!你抓了如此多的平民百姓,且无证据,若杀错了怎么办?”
王善堂额头冒起青筋,咬牙道:“你想抗旨吗?!”
内堂安静,耿忠身后至少站了十几名县衙中的同僚,却无一人阻拦他。
不过他也不在乎,只抱拳弯腰,一字一顿道:“我记得上一次,在这里无端杀人的,还是大乾的入侵之兵!是敌人!王大人,你是敌人吗?!”
一句话,噎的王善堂差点跳起来骂人。
堂内的氛围极为尴尬,一众官员把头都插到裤裆里了,那群陌生的“京官”,也都露出了看戏的面容。
王善堂沉默半晌,伸手指着耿忠道:“看不清局势,蠢笨如猪!我给你三息时间,与县令……!”
“我看的清,所以才有三问。”耿忠再次打断道:“我不可能监斩,更不可能让别人在阜南县,肆意杀人。”
“哗啦!”
王善堂一把拽出旁边将领的腰刀,浑身散发着戾气:“你去不去?!”
“不去!”
耿忠见刀后,亦不退让,只转身看向那些官员和将领,大声吼道:“城中出现如此多的神通者,他不去抓,却要封城,杀平民!诸位大人,你们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喊声久久回荡,那群官吏的头,却低的更低了。
“尔等承蒙皇恩浩荡,才在这一县之地为官。城关下的那些百姓,不但是南疆的子民,更是尔等的子民。”耿忠极力呼喊道:“为何这么多的将领,心有疑惑,却不敢发言?!尔等手中刀,都是纸糊的吗?”
内堂静谧,只有耿忠一人的呼喊在响彻。
片刻后,两名同样心有疑惑的将领,准备迈步上前,为耿忠说两句话。
“唰!”
就在这时,王善堂突然冷眉道:“狗日的,你找死!圣上钦差何在?”
“轰轰轰……!”
话音刚落,内堂中的数十名神通者,同时散发出气息波动,一块压向了大厅。
“咕咚咕咚!”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们,全都无法对抗这股力量,只身体一弯,便双膝跪地。
周遭,那两名刚要迈步出列的将领,仔细斟酌了一下,立马收脚,主动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在多言。
大堂内,只有耿忠双手扶着地面,用一把老骨头,对抗着身躯之上的那股压力,虽已趴在地上,却没有跪。
他抬起头,满腔悲愤的瞧着王善堂大吼道:“你假传圣旨!你要造反!”
王善堂举起钢刀,咬牙道:“你很硬是吗?我就看看你的脖子有多硬!”
望着举起的钢刀,耿忠大吼道:“尔食俸禄,民脂民膏……此事若噤声,便是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啊!!”
喊声回荡。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