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两人缓缓进了昏黄的小屋。
*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洋洋洒洒地去。
四周又静了下来。
安客轩本就是几百幢独立而起的石屋堆砌出的,彼此间虽互相挨着,却都互不相通,唯一与彼邻的房屋构起桥梁的,仅仅只是洒落在雪地上暖黄的灯光,从纸糊的窗几中破势打下,在落地一瞬交融。
虽称作小屋,可里边却是一应俱全。
明净的小厅堂,木桌居中,四张长凳对应着桌前的每一面,屋中四角各摆着一盏烛火,微光照耀在他们的背上,撒下一片暖意。
五人围坐于桌前,就着油灯相谈。
李睢清还是在为方才的事情自责:“抱歉,让你们见笑了。他本是冲着我来的,却无辜牵连了你们。”
宁骁忙上前打圆场:“唉呀,这事早都过去了不是吗?”
苡鸢也道:“事既已发生,就不要再在回忆中暗自伤神,况且,我们也不在意什么的。但,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你们衿浣派……平常会下山捉妖吗?”
李睢清的两条细眉不自觉地皱了皱,“那是自然。”
“那,你们可有专门的降妖之所?”
“当然有。”
“我问你,你见过弑风妖吗?”
一长串毫无根据的反问接连不断,李睢清虽然答得行云流水,自身却云里雾里的。
连续答了几个下来,她都摸不透苡鸢究竟想知道的是什么。
干脆单枪直入:“这弑风妖,可是与我们衿浣派有关?”
苡鸢毫不避讳:“对。”
“汀烛大殿外时,我感受到那妖气了。”
“汀烛大殿?这怎么可能?”
李睢清难免多了几分激动。
却叫宁骁和顾贺两人一头雾水。
完全听不懂她们之间的谈话好不好。
宁骁百无聊赖地瞥了一眼与他对面正襟而坐的司寇兄,脚跟碰了碰他的。
引得司寇翾带着微愠的眸光看向他。
他尴尬地笑了,无声用口型问:你听得懂吗?
司寇翾不知作何回答,淡淡地抬了抬眼,苡鸢和李睢清面对面地说着,认真到若无旁人。
于是他摇头。
宁骁:太好了,我也听不懂!
他回以沉默,转而继续投入两人间的谈话。
苡鸢素手一挥,一副画面凭空出现,带着虚幻的波动感,悬浮在木桌之上。
李睢清便看到了从大殿房梁望下去的视角,那妖是绿皮孩童一样的外表,行动得极快,几乎是一瞬间,连影子都摸不着,就穿进了珠帘后昏暗的卧房。
“啊?那穿过的东西是什么啊?”宁骁惊讶地看着顾贺。
顾贺摇头:“我也没看清。”
“我要问的便是,珠帘后,可是只有道奕一人能进去?”
苡鸢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静静等着她的下一句。
“苡鸢,你是怀疑这妖,与道奕有关?”她语调渐渐轻了起来,依稀能听出她的不可置信。
“目前是。”
“不可能的。”
李睢清:“道奕自认为是修真之最强,最为忌讳的便是这等歪门邪术,眼中最容不下的是妖魔纵行。他不可能碰这些东西的。”
“况且,这地方还有一人能来去自如。”
苡鸢目光先是一滞,与司寇翾来了个短暂的视线交汇后,才出声问:“谁?”
“李凌昀。”
李睢清此句说得口齿清晰。
话刚落下,屋中四处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