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觅了些什么,苡鸢并不得知。
他进了屋中,将怀中寻得的粮草和一张字条放在桌几上,趁着阿婆还在酣睡,又悄悄地走出了屋子。
他从木门出来,暖阳橙辉笼罩着他,他说:“不是要赶路吗?接着走吧。”
苡鸢顿首。
方才往前迈出一步时,知镜又传来播报:“三片凌天桂叶已到。苡鸢,他去觅了吃食,还留下一张字条。”
上面赫然写着:谢款待。
*
还在赶路中,炎日烈烈。
明明二人皆是一夜未睡,可司寇翾看起来却精神十足,走得不仅快,还不做休息,行如一阵风,无影无踪。
苡鸢则是在背后跟着知镜说话。
“苡鸢,他干嘛走得这么快?”
“我也纳闷。”
“我感觉这小帅哥好像变了许多。”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帅哥,这是什么?”
“俊男啊。本镜最开始便是这么叫他的。”
“……难怪他不喜欢你……像你这般说话,除我之外,估计无人能忍受你了。”
“没有吧?我看那瑶天之境的灏熙王君对我甚是欣喜的!”
“……”
苡鸢勒令它不准多言,再多说一句就把它扔在大漠中,到时没有凝渊血吃,看它怎么活。
它只好识相闭嘴,默默催促苡鸢快步跟上他的步子,在彻底沉默的最后一刻,它说:“苡鸢,真的得抓紧了。要不然,那五百片叶子该碎成渣了。”
苡鸢疑惑:“五百片?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救个人罢了,快些吧!”
知镜无厘头地一顿催,竟让苡鸢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她腾飞而起,逸步赶到司寇翾前面,轻飘飘遗下一句:“先跟着我来。”
他抬头看着飞升的苡鸢,先不说到底明不明白这句话到底紧急在何处,他便觉着两脚如踏进云彩般的绵密中,低眼一看,自己竟也飞起来了。
他被苡鸢牵着走,穿过金阳白云,翔于天边。
底下茫茫一片,到处是飞扬的黄沙。
此时,他的眼中仅容下一抹青色身影,再无其他——只见苡鸢抬手画圈,在空中撕开一道裂缝,缝中似是另外一个世界,只能望见一座石城。
正欲感应那座城池,他的手就倏地被苡鸢拉起,带着他往那世界走去。
仍是熟悉的掌心温热,她眉眼动人,话也说得如柔水:“直接穿过去。”
穿过蓝圈那刻,他闭了眼。
而再睁眼时,他已然落地,同苡鸢并肩而站,立于一座灰沉沉的石城前。
城门上的牌匾早已破败,经风雨腐蚀,在沙尘中为商客布衣指路。
红木金字,龙飞凤舞。
写着:寅旨城。
大漠中唯一一座有烟火气的城池,不该是人声鼎沸、锣鼓喧天的吗?
为何这座城,周身散出一股死气。
不单单是从城门紧闭看出的怪异,更是这天景的难测。
百里外还是晴空万里,这寅旨城却头顶黑云,阴森悚然。
苡鸢嗅出浓烈的血气,拂袖间一面琉璃镜呈在眼前,镜中画面赫然是城中此刻之景。
太怪异了……
长街之中,尽是白灯。
两道的门户紧闭,落叶纷杂,在空无一人的道上随风而扬,惹得这寂静的城池遍地是沙沙声响,唯一的生气也全由这落叶而来。
本是有摊贩在路两旁吆喝的,摊前却不见人影,落魄渗人。
苡鸢和司寇翾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有些奇怪。”她最先开口。
他双拳紧握,拧眉间点了点头。
身后渐渐起了凉意,苡鸢已经不愿再呆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