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魔人二族的结界。
其色绀紫,金龙攀之,在风中流动、四散,每一下都是诱人深入的蛊惑。
他突然想起那些违背左丘族规,私逃结界的那群蠢货,个个都被处以绞刑,随后尸抛万鬼谷,任其风吹雨打、骨肉溃烂。
这道结界神力强大,妄想撕开者,死状更甚。
可苡鸢却来去自如。
她究竟有多强大?三界的天神,无上权利就罢了,甚至连神力也这样。
他低手看了看双掌,反复打量。
他还需多时方能赶上?
他紧紧盯着苡鸢如霜雪般透白的玉颈,又无端想起那禁锢自己一生的绛羽印。
心道,真是天上与地下。
路远道长,需持初心步步沉稳。
他决心先放下在暗夜之域的不堪,只看当下如何,且听天神一言,或许还真的能打破自己停滞不前的现状。
倏然,“轰隆——”一声,高穹猛震。
伴着中气十足的一句“苡鸢!你果然在这!”而落,司寇翾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苡鸢便斩下一道金光落在他眼前。
他也刹地回过神来,被这道金光逼得连连后退,等他再想飞升向前时,苡鸢早在二人间画了咒符,谁也近不得谁。
连带的,还有一只银镜。
苡鸢把它从小结界中送了出来,稳稳停在他掌中。
他看着苡鸢面上的焦急之色隐隐揪心,他从未见过苡鸢这幅神色,对面究竟是何人?
司寇翾口中施咒,将银镜悬在半空中。
双手得以释放后,他的瞳光幻化成焚得正盛的丹火,在眼中逐渐烧得更旺,不出半时,千万只火掌从他背后腾空而起,以猛势向这道结界砸去。
他试图用尽全身之力穿过这道屏障,向苡鸢走去。
苡鸢在焦灼中分神,这才瞧见了司寇翾想破障而来的举动。
她大喊:“回避!”
司寇翾第一次从苡鸢口中听出了绝情。
她从未这样慌神过。
他开始打量起了在一旁静静浮空的银镜,不由猜测,是因为它吗?
不容他多想,苡鸢再次飞来一条金浪,将他二者赶出了百里之外。
风驰云走间,他听到了害怕到颤抖的大叫,不停的“啊——”声似要穿破他的耳膜,仿佛那道声音就在身旁。
待那道金浪停下,把他们赶得远远了,他们才得以站稳。
而“呼哧——呼哧——”的声音又来了。
他能感受到,这声音就在自己身边。
司寇翾凝下心神,火眼一转,便一把捞过那罪魁祸首,他狠厉道:“你是何物!暗夜之域时,也是你在说话!”
知镜也不提害怕了,暗中还是会忍不住骂苡鸢这招忒狠,居然也不给点提示就把自己打了出去!
唉呀,都无所谓了。
反正现在最紧要的是愠怒的司寇翾。
它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又热情地说,“你好啊帅哥!”
“……”
为什么不说话?它疑惑。
这怎么跟它在未来世界看到的不一样?明明这句话最是好用了,怎么一到司寇翾这里就行不通了?
“为何你会说话?还是这般的胡言乱语。”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气着。
知镜倒显得无所谓:“神姬身边的灵物能说话——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他一语道破:“那你灵在何处?”
这会儿它便答不上来了。
若非苡鸢日日交代切不可拖出身份,凭它的口才足以让司寇翾震上三震!
“呵。”他冷笑一声。
聪明如知镜,自然知晓他这一笑都说明了什么——干嘛这么看不起它!
知镜气得镜面直直鼓起一个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