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摇摇头道:“此略不可到朝堂上说。”
“这是为何?”孙路正脱口问出后,转而立即自悟,先不说朝堂上的顽固卫道士们遍地行走,一旦听闻后会有多少官员跳出来指责此策阴险,就算是如今新党当权,好大喜功,勉强通过此策,就宋朝这种毫无保密观念的朝廷,指不定消息早就已经传到西夏王宫之中,一旦对方来使质问,便成进退两难之尴尬状态。
秦刚非常诚恳地说道:“所以此‘疲夏之略’,非朝堂间的堂堂国略,乃地方官员心中的行事标准,吾与章老经略讲完后,他便嘱咐,此策可以私下交流、可以一城一地而施行,虽无举朝通力推行之良效,但却少去了如种党同伐异之争论、纷争。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滴水穿石,边患可解也!”
“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孙路十分感慨地说道,“西北之地有柳花、华夏二人,实乃六路五十万生民之幸事。孙某不敢尽数代表,谨代环庆路下五州之军民,谢过指点之恩。并愿共施此‘疲夏良策’,以卫我大宋之铁壁江山!”
秦刚与章楶对视一笑,转而对孙路谢道:“正如秦刚前面所言,此策唯我等认可者全力施行,一州便就有一州之效,一路方可有一路之功。孙经略深名大义,所见略同,实是幸事。接下来,秦刚便会以提举天下学政使之名义,再访其它各路,如有同道者,皆邀入其行。”
“甚好甚好!”孙路拍掌喜道。
当晚,秦刚便在环州衙门设宴款待两位老经略,席间更是拿出已经珍藏数月的西凤醇美酒招待,并言此酒便是对夏贸易中的重要拳头产品之一,不仅其中利润之高、吸金能力之强、甚至就以王公贵族饮之而腐败之功效,皆可占为首位。
此宴又叫了赵驷、胡衍、李纲、黄友等人作陪。
在京城的后几日,在章楶的举荐及表功之下,赵驷因劝降彙驼寨、攻占韦州等诸功累算,由原先从八品的东头供奉官,越过大使臣,擢为供备库副使,虽是诸司官的最末一级,但也已经到了从七品。差遣升为环庆路兵马副都监,算得上路一级的领兵大将了。
更为重要的是,按照秦刚入西北之前与赵驷所商量的,实际上在保安军时,他就先以合作的名义,将绿曲亲卫营里的骨干安排进入了刘延庆的顺宁寨中,同时也在之后新任知保安军李沂的请求下,在保安军禁军中留任了一些将士,之后在多次战功之下都有提拔。
此次,同样会有更多绿曲亲卫营的骨干,凭借军功,进入到了环庆路禁军里的各级都虞候、甚至是指挥使之列。
正是因为赵驷的参加,秦刚也向两位老经略提到:眼下虽然宋夏两国总体进入了和平,但远远未到马放南山的阶段,以西夏人一贯的劣性,必然还会时不时地进行各种形式的小规模军事骚扰或冲突。
对于这种情况,外交抗议太低效,最好的应对就是以双倍的烈度与力度打回去!掌控的标准就交给赵驷他们这些武将好了。
“如此做法,朝廷一旦问起如何回答?”孙路稍稍有点疑虑。
“以战止战耳!”秦刚非常简单地说了一句。
“哈哈!妙极!”章楶抚掌大笑,“来来来,为徐之这句‘以战止战’干一杯!”
因为席间还有胡衍,两位经略使都知道他是秦刚的兄弟,他自从到了西北以来,无论是在鄜延路的保安,还是到了环庆路这里的环州,所建起的工坊,都成为了当地规模最大、同时也是雇工待遇以及经营状况最好的商人。
章楶则先下手为强地向胡衍敬了酒:“川海是徐之的兄弟,也看得出是能做大事的人,鄜延和环庆这边的生意只是起个头而已,泾原这里欢迎川海也去开设分号啊!”
一旁的孙路正在与赵驷拉了两句,突然就发现自己的后院被人挖出了墙洞,赶紧转过头来不悦地说道:“川海小兄弟刚在环州布完局,下一步怎么着也是要到庆州开几家分号吧?”
胡衍正有点尴尬地不知如何应付,秦刚则赶紧来劝解道:“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