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至陕西转运判官。而元祐更化时,许多旧党人便认为他是自己人,司马光在有了放弃河湟的想法时专门请教了他。孙路手指地图劝说,河湟若弃,关外辟土数百里都将不复存在,总算制止了司马光的蠢念。
而绍圣之后,他更以强烈的主战倾向,替代了原先的环庆路经略王安礼。
所以,这孙路便是一个主张务实、关注民生的非新党、非旧党的官员,同样也是值得秦刚尊重的一位昔日长官。
“孙经略所问之事,过往实例已证实:自宝元年来,由于宋夏开战,榷场也断断续续地停了很多次,每次短则一两年,长则十数年。敢问孙经略,榷场关闭期间,西夏的国力削弱了吗?”秦刚选了一个最明显可以判断出的话题反问。
“倒也不曾!”孙路谨慎地思索了一下后才回答。
“原因便在这贸易商品的结构之中。”秦刚继续进行分析,“西夏人通过榷场购买的多是丝绸、布帛、茶叶、瓷器以及各种食材。此类商品有何特征?只是提高生活质量而已。换句话,如果买不着它们,西夏人日子照过,只是没那么舒心罢了。更不要说,实际上他们既可以从无法杜绝的边贸走私中获取,甚至还可以通过各种边境抢掠中获得。所以说,通过关闭榷场打压西夏国的国力的想法根本就不成立。”
“反倒是没有了榷场,我们的战马失去了稳定的购买来源,这倒是让我们的骑兵与对方的差距越来越差了。”孙路苦笑一声。
“所以说,榷场一旦开放,这党项人必然开始大量地需要我们的绸帛茶叶瓷器等商品,其实我们还可以把眼光更放开一点,凡是大宋境内产量充足、利润丰厚的商品,都尽可以运到这里的榷场里进行发卖。党项人一旦看到会有这么多丰富的商品而都想要买的话,手头没钱怎么办?”秦刚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两位经略。
“更多地卖马!”孙路眼睛一亮,“西夏人没有什么太多的物产,蜜蜡、毛褐、羚角、柴胡、红花等等这些东西需求不是太多,也卖不上太好的价钱,所以他们最后还是只能大量地向我们卖马,才是最好的赚钱之法。”
“这只是榷场贸易的好处之一。更重要的价值在于,因为榷场内的商品提供方面,我们占据了主动,所以是可以通过刻意的影响与诱导,促使西夏人发生我们所希望的变化!”
“我们所希望的变化?此话怎讲?”章楶对这句话有了兴趣。
“一个茹毛饮血、杀人如麻的邻居永远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因为他们不明白文明是什么?礼仪是何物。但是,如果我们教会了他们这些东西之后,并亲手通过物美价廉的商品让他们感到了文明与礼仪带来诸多好处之后,我们便就有了可以谈判的基础了。西夏的贵族阶层,实际上现在已经开始对于我们的中原文化十分地向往,但是,什么才是真正的文化精髓?什么又会是文化中的垃圾,他们其实根本不懂得分辨。所以我们就可以通过榷场里的商人,进行我们所希望散发的各种影响与引导,比如说,可以将京城里各种奢侈无用的东西,不断地引入并销往西夏。像是古玩玉器、蟋蟀斗虫、白酒香水、珠宝首饰,并且一定要把它们包装成最高端、最文化、最风雅的事物,而且还必须要以高价格卖给西夏人。”秦刚说的这些,其实正是隐藏在商贸经济手段里的文化入侵战术,是千年之后的发达大国对于贫弱小国百试不爽的高招。
而他的这一观点,说得两位大宋经略使如闻天书,细嚼之下,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西夏国小民弱,基础甚差,假如能够按徐之的想法,令这西夏贵族沉湎于此等奢侈物品的追求与享用,我们所赢得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些财货贩卖的获利,而且还是未来的某种发展契机。”章楶深有感触地说道。
“再有一点,其实在先前的椎场交易中,效果早已显现,只是少有人关注。我们双方虽然都是榷场上看似平等地交换、交易各自的商品。但在这背后,我们大宋提供的,必然是经过多次加工的精致商品,比如丝绸相对于桑叶、瓷